最毒妇人心。
徐耘宁不愿坐以待毙,为了节省力气,由着外头那群野蛮人钉窗户钉门口,提起刚拿回来的郑捕头宝刀,拔丨出鞘一看,锃亮锋利,光瞧着都怕伤了眼。
很好砍的样子。
安心下来,徐耘宁去翻衣服,“县令夫人去衙门穿什么好呢……这件……太金贵了,有人误会阮轩借官职敛财就不好了,这件……太艳了,这件……太素了。”
挑来挑去,她选了条不低调也不高调的,不会太寡淡丢了阮轩的面子,也不会太艳丽显得水性杨花。
换完了衣服,徐耘宁揽镜自照,把睡乱的头发稍稍整了整,插上一只玉簪,左右端详又觉得应当化化妆,研究半晌胭脂水粉,本想问问外头的小香怎么用,走到床边,又怕碎屑弄脏衣服头发,勉强作罢。
最后一步,便是把早就藏好的金银首饰拿出来。
徐耘宁穿越来之后,很明白“没钱万万不能”的真理,特地挑了深更半夜翻找房间,竟真找出了一箱值钱货。
原来的徐耘宁傻归傻,大约是在财主家长大耳濡目染,点算钱财没那个脑子,藏得挺有一套,要不是徐耘宁百无聊赖,没事儿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也不会料到屏风下的地砖是松动的,里头藏了金银财宝。
“唉,”徐耘宁摸着银子,感慨,“幸好我力气大,搬得动屏风,撬得开地砖,拿得了救命钱。”
将几件衣服和宝箱和打包好,她往门口走去,隔了一扇门都能听见刘婶越来越起劲的叫喊。
“再钉一块!”
徐耘宁火气上涌,打鸡血拔刀一挥。
然后,她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了阮家,雇了个轿夫送自己去衙门前。
“谢谢。”徐耘宁想着准备见到阮轩,格外高兴,多给了轿夫一点赏银。
轿夫是个好人,看到她盯着衙门不放,以为她是来申冤,摇头,“夫人,你这样不行,申冤要苦一点,可怜一点,这样衙役才不会把你赶走。”
“不是。”反正都到了衙门口,徐耘宁也不怕,直说,“我是县令夫人。”
“你?”轿夫怀疑地上下打量。
徐耘宁撇嘴,“怎么,不像?”
“县令夫人……不是个傻子吗?”轿夫嘟囔,“怎么成了泼妇?”
轮着被骂了两次,还是不带重样的诬陷,徐耘宁气急,刚想反驳,忽然想起自己右手拿着大刀已经像是来者不善,再凶神恶煞的动手,岂不坐实了“泼妇”的臭名,给阮轩丢脸?
“你走吧。”徐耘宁板着脸打发轿夫。
对轿夫的话上了心,徐耘宁不再一手提刀,而是双手捧着,斯斯文文迈着小碎步往衙门前走。烈日当头,她这般折腾,到了自门前已经出了一身汗,忍着不耐对衙役小伙子微笑,“你好,我想找一下阮大人。”
衙役眯了眯眼,“击鼓鸣冤?”
“不是。”徐耘宁觉得县令夫人又没有身份证明,平白一说遭人怀疑,学乖了,“我是来还刀的。”
官府的刀统一样式,刀身刻着来处,十分好辨认。
衙役看了看真是官府的刀,抬手讨要,“给我吧。”
“哎。”徐耘宁和蔼可亲地奉上。
“你可以走了。”
“……啊?”
徐耘宁没想到这位小兄弟那么木,耐心耗尽,劈手夺回刀往地上一杵,昂头吩咐,“我是县令夫人,开门。”
“县令夫人?”衙役挺懂事,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追问,“你怎么证明?”
擦了擦额上的汗,徐耘宁不耐烦了,说,“不用证明,你带我进去,让郑捕头和阮大人认一认,我如果不是,就治我的罪关进大牢,如果是……”
另一个胖衙役一直沉默,听到这儿却定不住了,果断把兄弟一推,对她客气道,“您稍等,我这就去请郑捕头。”
徐耘宁真是佩服自己的机智,悠哉悠哉在原处等,不一会儿,郑捕头出来了,见到她“哎哟”一声惊呼,马上作揖行礼特别客气,“夫人大驾光临,荣幸荣幸!”
“阮轩呢?”徐耘宁急急问。
郑捕头了然,“这边请。”
等他们进了门,两位衙役归了原位,木兄弟不由佩服胖衙役,“林兄慧眼如炬,佩服佩服。”
林衙役干笑一声,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如果不是县令夫人,他就能抓人了……唉,想抓个人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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