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你现在是系里,乃至院里的重点观察对象------”对方语气不善,临退休老年人的特点是抓住机会就要传道授业,解不解惑并不在乎。卫瓜瓜站路边老实听着。“------期末考专业课统统不及格,还背上了违纪处分,我多少年都没见你这样的学生了。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重点院校重点学科。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好好谈谈。”他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人来人往的路上丝毫没有打算控制自己的音量。好在胖瓜脸皮厚,要是小女子得哭晕过去。
牛奔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一个身体下的双重视角非常奇妙。
琢磨了这么些日子,2瓜对大学生活有了点了解。除了利害相关、情投意合的哥们儿,其他的不管你杀人放火,就算闹出天大的事撑死俩星期就从大众视野中消失了。与外围仅有一墙之隔的大学校园,有纯粹的知识珍宝,也有复杂的人情是非。无论你是人是妖,只要有本事,想上天堂你就使劲扑腾翅膀,想下地狱你就可劲堕*落,谁能管你,谁愿管你!何必找不自在。当然,最大的一拨人其实在原地踏步。
船已经下水,扬帆亟待远航,然而陆地上观望的大多数还没有想好上哪条船。此岸安逸,彼岸无法预知。在人群里或真或假的犹豫,时间充裕,混在人堆里所以觉得安全。然后犹豫成习惯,被时光磨损了面孔,毕竟不论舞台搭在哪儿,金子塔尖或是棚户区的陋巷,主角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都是路人。
活在同一个时空,但人们时间的维度不同。这卫瓜瓜小时候在路边晃荡的时候就发现了。就拿钱包来说,青壮年的行人,步速越快的包里的钱越多。不论在哪儿,维度是你自己选的,回馈也就是你应得的。王二那样的角色游离于维度之外,卫瓜瓜呢,他沿着马路牙子一边慢跑一边想,他终于看到给自己造一条船的可能。
让他去办公室,干嘛?再被骂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对方撒完气,补考还得补,处分粘背上也掉不了。傻子才去。辙得另外想。
晚上没吃饭,卫瓜瓜脑门上扎一小手绢跑过长满合欢树的那条背街。宠物诊所依然关着,“一切安好”的打印纸不翼而飞。
一辆银灰色敞篷跑车从身后斜窜出来贴身掠过,险些把卫瓜瓜带倒。车载音响沉重低音炮指挥路边电动车警报一路引吭高歌,生生带出一股千军万马的排山倒海之势。披头散发的姑娘扒住车顶,一手一只啤酒罐,卖力向他挥动。长发被吹的胡了一脸,发梢上沾着泡沫,红艳的嘴唇若隐若现。另有两辆跑车一黄一白紧随其后,虽说没那么张扬,车速已经开始飘忽不定。
“路边有只猪哈哈哈哈------”从车后窗伸出三五个脑袋,呲牙咧嘴的调笑。
卫瓜瓜解开小手绢擦掉飞到脸上的啤酒沫,心里咆哮着,监控摄像头照照照,快照死他丫的。
跑在最后的白色跑车突然急刹停在路边,以为会走出来个黄毛绿毛荧光色冲锋衣之类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下车的男人看起来很正常,步子稳的,车开走后直*挺挺的在路边又站了一会儿。
看看表,十点半。跑回家估计要半小时,这时那男的朝他转身,硬*挺的身形突然塌了,踉跄几步半跪在马路牙子上吐的昏天暗地。路过的人纷纷捂住嘴远远绕开,胃浅的一边逃一边干呕。这样的醉鬼自然是离的越远越好,怪就怪卫瓜瓜经过的时候不该多瞟一眼,胡乱抹嘴巴的家伙正好抬起煞白的一张脸,四只眼睛对个正着。
卫瓜瓜走也不是,怎么说一块住的;不走也不是,大家又不熟。
季双辰费力的撑地站起来,2瓜就那么双手插兜的瞅着他。见他绕过自己,站红绿灯前左右犹豫着不知往哪儿走。靠在路灯柱上,数着表盘里的秒针一共转了十圈。看着季双辰半仰着头立在路口一动不动。红绿黄灯换了几个来回,路上没几辆车,车上没几个人。卫瓜瓜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不是往那儿走。”
有的人喝醉后像被电击的猴子叽叽喳喳不停,有的人喝醉后一言不发,若不是满身浓烈的酒气,谁都发现不了他醉了,比如季双辰。他眉头皱成川子,恶狼一般凶狠的盯住卫瓜瓜不放。
半小时的路程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没有拦到车,纵使瓜瓜敦实,架不住高出自己十多厘米的醉鬼深浅不一的脚步。一路跌跌撞撞,到家的时候两个人浑身是土。
季双辰房间装锁,早已累瘫的瓜瓜懒的弄开。客厅没沙发,三下五除二扒*掉对方吐脏的衣服,用毯子一裹扔在自己卧室床脚。没床您就忍忍吧,好歹我这儿还有个脚垫。
早上起来,屋子里就他一个。要不是毯子团成球堆在床下面,他几乎忘记昨天跟一酒鬼缠到半夜。卫瓜瓜光着膀子爬起来开窗散掉残留的酒气。阴天,看不见太阳。
刷牙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杨田野打来的。
“大爷我这儿有条消息,要不要给山穷水尽的你指条明路?”
卫瓜瓜忙吐出满嘴的沫子,“爷您说。”
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他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抬头往镜子里一瞧,“咦?”眼眶怎么青了。
循着“杨军师”的指示,他风风火火的跑到院办公室,兴高采烈的敲开系主任的门。系主任就是那场考试当了半小时浮动题板的谢顶张老头,未及对方从书案上抬起头,卫瓜瓜立马换上了一副沉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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