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灼衣向他们一瞥,随即明白了一切,说:“既是乱匪,就都绑去府衙大牢里押着。”
那群人听到这话,纷纷跪地求饶。
哀求声此起彼伏,沈夜慢悠悠道:“他们已经诚心悔过,愿意老老实实做人,为纪山百姓造福,以赎从前的罪过。”言下之意是请武灼衣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他知道武灼衣对谢衣的偃甲很感兴趣,应该会卖他这个面子。
断魂草已毁,那些人恢复了正常,不再受魔气的侵染,沈夜突然想到了他们的用途。
武灼衣道:“他们真的已经悔过了?”
司徒念言点头:“他们还主动将我放了。”
武灼衣挥手道:“那便算了,以前之事既往不咎,以后不可再为非作歹,不然决不轻饶。”
半晌后,武灼衣起身,说:“司徒兄,这就随我回去劳军吧。”
司徒念言站起来,与他目光一触即分,向沈夜和谢衣道:“叨扰二位了。”
司徒念言跟着武灼衣一队人马离开。谢衣问:“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办?”
沈夜想了想,对伏跪在地上的十几人说:“你们还回去云溪谷。”
那些人面面相觑。
沈夜说:“回去把匪寨的旗子拆了,你们负责看守边界,不准李庄的人再来进犯,云溪谷周围有一片荒地,交给你们去种。”
为首那人直起半身:“种地?种什么?兄弟们不会种地……”
沈夜道:“不会的去问纪山的村民。”
那人犹犹豫豫道:“是。”
沈夜看他一眼,他立马神色一凛,率领身后众人齐声应道:“是!”
沈夜才稍微满意,又找补了一句:“不准偷懒。”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吓得茶棚主人手抖摔了一个碗。
大漠黄沙,星月下连绵的帐篷扎在背风坡。
一人高的篝火将营地照亮,乐无异挤在一堆胡人中间,胡闹完毕,拿出信借着火光看。
耳边是胡人笑闹碰杯的声音,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狼王安尼瓦尔走来他身边,看他一言不发,问:“想家了吗?”
乐无异揉揉鼻子,抬起眼睛,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说:“没有,在看朋友们的来信,这些日子游遍西域诸城,好玩极了。”
安尼瓦尔点点头。
乐无异看着他被火光照红的脸,说:“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不再做黑道生意了,改做商队,找个地方安稳下来过日子。”
安尼瓦尔说:“都听你的,只要不亏待了我手下的这帮兄弟就成。”
“对,还有捐毒遗民,我们要把家园重新建起来。”
狼王听的心潮澎湃:“你是说捐毒复国?”
乐无异点点头,说:“一点一点来吧,我来帮你,和你的这群朋友一起。”
“弟弟,你说真的,你愿意帮哥哥把捐毒国重新建起来?”
“嗯,捐毒也是我的故土,这是我的责任。”
安尼瓦尔纵声大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又拉着他喝了一回酒才起身离开。
乐无异从篝火前起身,把信揣进怀里,这里面既有闻人的来信,又有夏夷则的来信,他们时常写信向他通报近况,闻人的来信总是简单的几幅画,画得粗略可爱,讲述自己在百草谷的生活,夏夷则的来信则言简意赅,透露着低沉的心绪。乐无异看着眼前的帐篷和篝火,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是和谢衣在一起,大伙喝酒说笑,看胡人女子跳舞,那么快大家就不在一起了,阿阮变回了露草,谢衣也……
“师父,我好想你啊。”
乐无异看着万里晴空和高天那一轮圆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格外孤独。他掏出偃甲鸟,对它说:“去吧,去找师父,告诉他今晚的月亮很圆很漂亮。”
偃甲鸟听懂了他的话,扑腾了几下翅膀高飞而去。
☆、第十九章
褐色的偃甲鸟从窗外飞进来的时候,谢衣正蘸了墨在纸上写东西,偃甲鸟盘旋着停落在他手边,与此同时,灵兽罔象化作一只小毛团气势汹汹的冲进来,盯住这个可疑的入侵者。
谢衣诧异,安抚下炸毛的灵兽,把偃甲鸟招在手上,听它传达了一些话,目光柔和起来,沈夜走进来时,他放开偃甲鸟,说:“去吧。”
偃甲鸟拍拍翅膀,重新飞走了。
他看向沈夜:“刚从云溪谷回来么?”
沈夜点点头。
“那边怎么样?”
“很听话,都在干活。”
谢衣笑笑。
沈夜道:“你在写什么?”
他凑过来看,看到纸的最右方,写着工整疏朗的三个字:鉴魔志。
沈夜道:“是关于魔族的东西?”
谢衣说:“我想把对于魔族的认识都写下来,也许对后世的人有些帮助,如果真有魔界大举进犯的一天,人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沈夜忽然想到,谢衣是流月城中第一个感染魔气的人,那时大家对魔族的力量一无所知,他第一个去尝试,之后能成功克制体内的魔气,想必也是费了很大心力。他问:“当初感染魔气,很难受吧?”
谢衣笑笑,说:“也还经受得住。”
“那时万一失败了的话……你执意第一个去试验,是因为跟我赌气?”
“那时流月城够这个修为去尝试的,除了你,就只有我、瞳和华月三人。”
“你那时很恨我吧?”
谢衣想了想,说:“没有。”片刻后又说:“道不同而已。”
沈夜想问他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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