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筠怒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刚刚收拾出来,他身边那个绝美的小厮正在屋里整理行李,看见他进门,诧异道:“公子,谁惹你生气了?”
谢白筠转了个圈,没发现有茶壶,便道:“你去泡壶茶来。”
那小厮看他正在气头上,不敢怠慢,赶忙应了退出去。
谢白筠找了个椅子坐下,舒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暗叹自己修为还是不够,竟被一个老匹夫破了功。他沉思了会,突然手一伸,一个白影闪现屋内,他沉声吩咐:“去查查那个叫唐宁的小子,祖宗三代全部查清楚,尤其是他的母亲。”
那白影轻道一声是,便倏然不见。
唐宁此时尚不知道有人查他老底,此时的他正按着程姐姐的要求给她画花样子,程姐姐曾经把球球那副春睡图绣在枕套上,她发现按照唐宁的画绣出来的花样总是特别灵动逼真,别有一番意趣。从此唐宁三五不时给她画花样子,她要什么唐宁画什么,几年下来,她的衣服上无一不是唐宁精心设计的花样。
程先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直桃花探进大开的窗棂,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一个说一个画,两小无猜的模样。他忽然间有所触动,眼角掠过一丝笑意,随即整了整脸色,咳了一声。
两个脑袋同时转向他,两双大大的眼睛刷的看过来,程先生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玉儿,吕伯伯要你多休息,你可不能贪玩太过,天色不早了,我看李婶要过来送饭了。还有你,别以为你今年不用考童生便万事大吉,为师让你每日练的字呢,默的书呢,为师不在的一个月,可曾动过笔?”
唐宁才被骂过,先生余威犹在,绝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错,故而他镇定的放下笔,躬身道:“先生教诲,学生铭记于心,从不敢忘。”
先生看他表现,知道他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很是满意道:“天色已晚,明日为师再考较于你,今日贵客临门,奉临设宴款待,切记不要失了礼数。”
说着便转向程姐姐,柔声道:“玉儿不必去前厅,明日我们就要回家,你早点休息,记得吃药,爹爹先带唐宁去赴宴,明日再来看你。”
唐宁师徒二人先去耳房喊了正睡的香的唐云,等唐云梳洗好,三人才赶往侧厅,厅中吕大夫和谢白筠已经在坐,看到程先生三人进来,又是一番客套,方才全部落座。谢白筠落于主座,吕大夫和程先生分坐与两侧,唐宁兄弟末座陪客。
唐宁看谢白筠居然坐在主座,心中纳罕,刚刚吕大夫也只是介绍他是从京城来求医,并没有说明身份,看来此人身份比他想象的还高。
谢白筠又恢复了开始那副翩翩佳公子模样,似是见惯了场面,在吕大夫和程先生之间游刃有余,三人气氛很是融洽,仿若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唐宁和唐云的打算和中午一样,努力吃饭当透明人,本来唐宁还担心谢白筠会和中午一样热情招呼他,可他也只是开始寒暄了几句宁弟,便不再纠缠,这让唐宁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他又有了新的烦恼,便是谢白筠那小厮总是时不时扫过他,目光时而挑剔时而鄙夷时而嫉妒,强烈的情感让唐宁十分不舒服,他旁边的唐云也不是蠢人,而另外三人更是老中青三代狐狸,自然看到了那小厮的目光,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唐云心里很是恼火,只是他不是冲动之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加上唐宁暗地里握着他的手,他也只得按捺下来。
唐宁此时却是把中午先生的教诲翻来覆去想了又想,什么是风骨,什么是坦然无惧,那小厮中午冒犯他,他一笑而过,因为只是一眼实不必在意,而现在,那小厮得寸进尺,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愈发肆无忌惮,他要是弱了气势,岂不是让在座的三人小看自己。
然而若是他直视那小厮,他便立刻挑开眼,得先抓个正形,落实证据,才好发难。于是唐宁便悄悄推了推唐云,趁人不注意朝那小厮使了个眼色,唐云会意,瞅准机会,便指着那小厮大声道:
“你看我弟弟做什么?”
此话一出,满屋子主子奴才瞬时看向那小厮,那小厮眼中的厌恶嫉恨连带着刹那间有些扭曲的脸,还没来得及掩饰,便被众人看了个正着。他立刻满脸通红,羞窘不堪,绝美的脸庞刹那间失了颜色。
唐宁此时施施然站起身,朝谢白筠拱拱手,“家兄乃乡野粗人,不懂礼数,冲撞之处,还望白筠兄海涵。”
谢白筠脸色不变,起身拱手道:“惭愧惭愧,是小童无礼。”
唐宁不等他继续客套,继续往下说:“小弟听说大户人家有个规矩,凡是主子不便说出的意思,都是让身边奴才出面表示,白筠兄的奴才如此看待小弟,而白筠兄却没有阻止,是否是白筠兄顾及主人脸面,不便对小弟明说……”
唐宁刻意加重“奴才”两字,看那小厮刚消下去的红色又涨了上来,心中暗爽,“小弟出生乡野,不懂礼数,若有什么得罪了谢兄的地方,谢兄直接指出便是,小弟必会虚心受教,实不必让一奴才折辱于小弟,小弟虽出身低微,但也是读书之人,自有尊严,岂容一奴才欺辱!”
话音刚落,唐宁已是挺直背脊,目光凛凛逼向对面主仆二人。
那小厮躲在谢白筠背后,周围鄙夷不屑的目光压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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