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两人都留在京城,先生养老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寂寞。
令人想不到的是,唐宁这届的三甲都没有去六部任职。
唐宁这状元不说,榜眼谋了外任,他年纪不小,留在京城熬资历耗不起,不如去外面历练,有了政绩升迁也快,况且他在京城夹在勋贵与文臣之间也不好受。
林子璋这个探花却是留在了翰林院,他与榜眼选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要知道从翰林院入阁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一句话,只要人缘不是太差,等年纪到了七老八十,自然就可以入了。
但是唐宁知道林子璋选择留在翰林院,肯定不是为了熬资历上进,他这个选择多少透出点心灰意冷的颓废。
唐宁倒觉得这样也不错,林子璋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在官场摔打,他和乔涵韵的性格就是两个极端。一个自卑软弱,一个清高孤傲,一个不敢说出爱,一个不屑于说出爱,他们的悲剧或许是有命运的因素在里面,但与自身的性格也脱不了关系。
翰林院虽也有争斗,但若想避开争斗,偏安一隅也十分容易。当初乔涵韵都三十了还呆在翰林院,估计林子璋也是想走乔涵韵的老路,只要林家不出事,他就能安安分分到老。
接了官印,办了手续,官服还要过两天才有,唐宁这两天便空了下来。
出了吏部,唐宁看天色尚早,想了想,便决定先去国子监转转。
对于国子监,唐宁是久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在他的想象中,国子监也就是古代的官方书院。
然而,在他绕过国子监大门里高大的影壁以后,他就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眼前是一大片大理石铺成的空地,空地中间耸立着巨大的孔子雕像,空地的尽头是巍峨的正堂,唐宁站立其中,立刻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心中不自觉产生一丝敬意。
广场上偶有穿着青衫直裰的学子经过,唐宁定了定神,随便找个学子问了下太学博士邹文的位置。
太学博士邹文是他的顶头上司,专管教宗室书画的。
国子监分工很细,官宦子弟按祖父、父亲品级分,宗室按血缘远近和自己封号分,同一种身份等级的算是一个班,由一个博士教导。
博士也分是教经史,还是教书画,或者是教仆射。邹文负责的就是教宗室郡王级别的子侄书画。
邹文的办公室还挺远,唐宁这一路上经过了教室、典籍厅、食堂、疗养所、学生宿舍,终于到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这国子监设施不比前世的大学差,占地面积更是甩前世的大学好几条街。饶是唐宁日日锻炼跑步,这会也有点吃不消。
邹文办公的地方是一个小阁楼,十分清幽,旁边就是国子监的侧门。
唐宁看着那个侧门无语半晌,早知道就让马车停侧门了。
邹文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待唐宁很是客气,半点没有领导的架子。
见唐宁提前报到也不介意,反而跟他详细得介绍了国子监的情况,对唐宁的职位也说的很清楚。
国子监的助教也有分类的,一类就是纯辅助,帮博士批改试卷,管理学生之类的。还有一类就是唐宁这样的兼任,相当于外聘,唐宁只要每月初三和十八过来讲两堂关于书画方面的课就行,至于其他方面,比如回答学生问题全看唐宁自己的心情。
当然唐宁的课是开放式的,虽然归在太学这个宗室分类里,可别的学生也可以过来听。学生的多与少,什么身份全看唐宁自己在各种圈子的名气如何。
接着邹文又亲自领着唐宁去了趟教室,熟悉了下周围的环境。国子监实在是大,一圈下来,夕阳已经深红了,而唐宁的脚也酸疼不已。
好容易辞别了邹文,又挨着走回大门口,上了马车,唐宁才斜躺着,惬意地舒了口气。
也许是累得狠了,唐宁竟在车上就迷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车夫到了喊他时,唐宁才勉强睁了眼,撩起车帘一看,夕阳已落下,外面已是微黑。
唐宁挨挨蹭蹭地下了马车,脚底板的酸痛又回来了,刺激地他清醒了不少。
家门就在眼前,正在唐宁急不可耐地想进门用热水泡泡脚时,门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虽然天色已黑,看不清面目,可看其衣服样式,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面目阴沉,与唐宁擦肩而过,竟是没有注意到唐宁这个正经的主人。
唐宁远远看着那人上了马车,眯了眯眼,对着门房问:“他是谁?”
☆、第七十九章 船模
门房赶紧凑上去道:“他自称姓吕,是找吕老太爷的,具体是什么人小的也不清楚,估计应是吕老太爷的亲戚。”
唐宁微皱了眉,吕大夫与宗族早已疏远,几十年没联系了,哪有什么亲戚。好在他记忆力还算不错,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吕大夫曾经提过他的儿子在京城做太医。对比下刚刚那人的年纪,和他身上隐隐的草药味,唐宁便肯定了心中猜测。
记忆一旦打开,很多已经淡忘的消息立刻冒了出来。
吕大夫好像和他儿子关系不好,听说他们对于医道的理解不同。
吕大夫只想做个民间隐士,闲云野鹤,着书立说;可他儿子吕太医却喜欢出人头地。
吕大夫和儿子两人又都是个倔脾气,两人已经几十年没见过面了。
唐宁便想着边回房让小厮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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