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今年的冬天不同于往年将会是个暖冬,谁也没料到居然下了这么大的雪。
“这一来,我写给片桐的明信片不就变成谎话了吗?”
濑尾熟练地打好领带,握笔站在放着明信片书桌前,在“今天天气比较暖和”这段文句下面添上“不过下了雪”。
“他那边一定很热吧?”
对自己这么说完的濑尾为了怕待会忘记,于是把明信片放进了西装胸前的口袋。
下楼来到厨房时,一家人很难得地竟全数到齐了。
“今天的早餐怎么办?”
“我要吃,反正时间还早。”
濑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咖啡壶里的咖啡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最近中东又开始弥漫火药味了。战火前阵子才刚平息啊……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边看新闻边啃吐司的父亲主动跟许久不见的儿子打开话匣子。一大早就接触这么劲爆的话题,濑尾的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你说的中东,指的是哪一带?”
“中东泛指阿拉伯半岛一带,没有具体的划分。我记得你好像有个朋友跑去那里是吧?”
“哎呀,讨厌啦!老公!那个朋友就是片桐教授家的阿保啦!”
“哦……是他啊……”
濑尾理也不理母亲半途插入的对话,把注意力集中在父亲递给他的报纸上。
在外交消息的一小格篇幅里报导着阿拉伯半岛的现况。家教、石油和政治尽皆动荡,局势正逐渐迈入紧张状态。
“充宏,吐司烤好了哦……”
“抱歉,我要出门,今天还是不吃了。爸,这张报纸可不可以给我?”
濑尾取得父亲的同意,将报导外交新闻的报纸取走折成一小叠,向唠叨着“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又不吃”的母亲又道了一次歉,便走出了家门。
外面的雪早已经停了。可是,有些地方积雪接近三十公分。濑尾把皮鞋装在袋子里,穿上好几年前买的长靴。
车流量大的道路倒是特地铲过雪,但濑尾家附近的住宅区还没什么人做,皑皑白雪原封不动地残留在路面上。
有多少年没见过如此壮观的雪景了?住在长野的时候,每年冬天的积雪量更高,不过搬家之后可能是第一次吧?
濑尾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沿途眺望一早起来欢天喜地堆着雪人的小孩们。
天气好的时候五分钟就可以抵达楠之濑的店,今天却花了十分钟。原因不只是出在积雪上,压上巨石般的心情也栏住了他脚步。
超商门前和停车场的雪已经用铲子清理干净,走起来一点也不费劲。濑尾站在门前犹豫片刻中,在内心为自己打了气踏出步伐。
“欢迎光临。”
自动门一开,精神百倍的招呼声随之响起。有好一阵子都是从远处传进耳朵,一直到今天才就近听到的声音让他宽心不少。
站在收银机前的楠之濑发现濑尾身影,眼睛瞪得快掉了出来。濑尾尴尬到了极点,靠着在进门前给自己加油,低头进入店里。
好几次经过都有看到埋首工作的楠之濑,但实际走进店里面却相隔了两个多月之久。自从迎接圣诞节那段时期和楠之濑发生磨擦,濑尾便不再踏进这里一步。
楠之濑没来找他,他自己也不晓得该如何打破僵局。那天回家接到片桐寄的明信片这件事也找不到机会告诉他,就这样新年来临了,不知不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过去了。
从即使在意自己也不走出楠之濑面前走过,濑尾在便当陈列架前停了下来。
“濑尾先生,好久不见了。”
把送来的便当一一摆上的工读生向濑尾问候。
“你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有事情啊?”
“是有一点。”
“打从去年年底就没再见过你的人影,问店长怎么回事他又一声不吭,我们这些工读生都在猜,你是不是喜欢上对街那家超商的女孩子,所以转移阵地了呢!”
这个脸颊上残留痘疤的青年是楠之濑大学时代的学弟,他放低音量悄悄跟濑尾耳语。
“这是哪门子的猜测啊!”
“我倒是认为你可能跟店长吵架了,真的是这样吗?”
濑尾苦笑着回答“差不多啦”,接着随手挑个便当和饮料。
“你别看店长外表很大而化之样子,其实他这个人既顽固又胆小,你就行行好让他一下吧!他拉不下脸跟人家低头的,拜托你了!”
濑尾向耸耸肩代替楠之濑致歉的学弟笑了笑,故意跳过空荡荡的收银机,选择站在有人排队的楠之濑面前。
替前面客人结帐的楠之濑斜瞄了濑尾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告知价钱。他的头发变长了一点,以前可以看得很清楚的粗眉隐没在浏海下面。
“便当需要加热吗?”
楠之濑的态度和语气跟应付其他的客人没有两样,濑尾差一点就要退却了,他咬紧牙要说声“那就麻烦你了”,接着从西装和衬衫的口袋分别取出剪报和寄给片桐的明信片,趁着楠之濑走向微波炉的空档放在柜台。
叮的一声,便当温好了。
“让您久等了……”
拿着便当走回来的楠之濑视线落在柜台上的剪报。
“……一共六百五十一圆。”
停顿了几秒钟后,他又继续做起自己的工作,从濑尾手中接过千圆大钞,将零钱找给了他。
“谢谢光临。”
他只字未提剪报的事,道过谢后理所当然地招呼下一个客人。
濑尾拿着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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