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贺千里断喝道,不耐烦地摆摆手,“该怎样,我自己有主意。素瑛,”他转头唤道,“你和蕙儿先下去,我有话对良泰讲。”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男人。贺千里看着一脸愤然的陈良泰,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态度:“良泰,你也真奇怪。她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对女人也没有兴趣,何必还要回护她?她老爹当年通敌叛国,我让她活到现在,已经是开天恩了,不管让她做什么,也权当是赎她老子的罪而已。”
陈良泰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她毕竟是无辜的。属下……属下还是不忍心。”贺千里直视着陈良泰:“你先别替他人操心了,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陈良泰一惊,看王爷望过来的目光,充满了阴沉沉的寒意,不觉背上发凉。他拱了拱手:“属下若有什么过错,请王爷明示。”
贺千里往椅背上一靠,眯缝着眼,嘴里不紧不慢地说:“好,我就明示给你。我问你,大秦的萧郡主前些日子是不是病得很重?”
陈良泰听着话锋不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听说险些丢了性命。”贺千里的目光更加阴沉:“好啊,那她怎么忽然又好了?”陈良泰心中一凉。主子的这种口气,分明是全部洞悉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况且,他在贺千里面前,这一生还未曾有过一次谎言。从懂事的那天开始,他就被告知,他是为了贺家而存在的。
见陈良泰清秀的面孔变得惨白,低下头,好像在等待他的惩罚,贺千里不但没有一点心软,反而怒意更盛:“良泰,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管不着,萧文焕是死是活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你和萧则雍的这种特殊关系,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北燕的独门秘药,由得你要给人就给人,由得你随便拿去做人情?北燕到底是我贺家的,还是你陈家的?”
陈良泰攥紧了拳头,呼吸粗重,却仍是低头不语。他并不怕贺千里,可他一直自诩为忠臣良将,他受不了这种指责。贺千里脾气虽然奇怪,以前却也不曾如此疾言厉色。况且,这事牵扯到他一家大小的安危,他决不能等闲视之。更况且,他心里确实有些愧对千寻。
“说呀,你将本王置于何地?”贺千里“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一双阴狠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陈良泰。“我问你,你和萧则雍好了多长时间了?”
陈良泰抹抹头上的汗,用发紧的声音答道:“大概……快两年。”贺千里一声冷笑:“好个良泰啊,两年?你瞒着我通敌,两年?”
陈良泰无法再沉默了:“王爷,属下绝不是通敌,属下……”“闭嘴!”贺千里冷冷地喝道,“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他又盯了双手已经在不停轻颤的陈良泰片刻,缓缓地道:“怪不得你着急忙慌地去拦送亲的车队,事后才告诉我,还美其名曰救回千寻。救千寻?你不愿意千寻嫁给萧则雍,恐怕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自己吧?”
“王爷!”陈良泰“噗通”跪地,满面凄苦:“王爷确实冤枉属下了!属下若知道郡主会下嫁给他,绝不会和他……和他有私情。救回郡主,也并非属下一个人的主意。属下确是为了郡主打算。郡主千金之躯,碰上一个完全不会爱她的男人,这……这……他们成亲之后,属下就和萧则雍断绝往来了。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天日可鉴!”
贺千里眯着眼看着他:“断绝往来?那你怎么把解药送给萧则雍的?”陈良泰黯然道:“是在他们成亲前一天。他们成亲后,属下就没有见过萧则雍了。”贺千里冷哼一声:“是吗?你不觉得千寻是个障碍,千寻妨碍了你和你那个他的幸福?你难道不恨千寻?不恨我妹妹?”
“属下万万不敢!”
“不敢?仅仅是不敢,那就还是恨了?”
陈良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惶急无措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咬了咬牙,抬头道:“王爷若不相信属下,属下马上成亲,如何?”
贺千里愣了愣,讽刺地笑道:“成亲?你和谁成亲?”陈良泰道:“蕙儿,属下愿意娶蕙儿。本来她就是属下的未婚妻。”
贺千里哈哈大笑:“良泰,你真是个天才,这种主意你也想得出来。”说着,霎时又收起笑脸,冷眼看着陈良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转什么念头。你一则想以此明誓,二则想救蕙儿出宫,是不是?你想一箭双雕?哈哈,”他又笑起来,笑得陈良泰心头发冷,“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先问问蕙儿愿意不愿意吧!”他挥挥手,“她就在府里,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到这里来见我。”
竟然可以有和蕙儿独处的时间,在陈良泰而言,是意外之喜。然而他的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了蕙儿的拒绝。陈良泰看着面前弱不禁风却面色沉稳的女子,感到实在没有把握。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娇娇怯怯,非常依赖于他的庇护的小女孩了。蕙儿的眼睛告诉他,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主意。然而,陈良泰不打算放弃。他救蕙儿出来。对她,没有爱情,也有深深的恩义。
“你不要糊涂了。”他语气十分恳切,“蕙儿,你怎么能陷在那个宫里,让那个公主这么……这么……这么对你胡闹!”他说到这里,有点尴尬,干咳几声。“听我的话,嫁给我,我会努力对你好的。”
蕙儿感激地微笑:“公子,我知道你的好心。最初我是不情愿的,可是现在,我不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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