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勒昆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
海尔布拉姆也跟着醒来了,轻抚着他的背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
哈勒昆轻轻摇头。梦里坠落的感觉太过真实,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摔死了。
“抱歉……还说不想告诉乃的,却让乃连续几天都做了可怕的梦……”海尔布拉姆愧疚地说。
哈勒昆又摇了摇头,笑道:“是司命女神让咱们梦到这些的吧?所以,不能怪你。”
气氛没有因为这句话恢复多少。
沉默了一会儿,哈勒昆低声问:“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
“提娅玛特……得救了吗?”
“……”海尔布拉姆苦笑了一下,“她要是得救了,就不会有现在的乃了。”
“……也是……”哈勒昆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不知道他的梦境是否带有海尔布拉姆的主观意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娅玛特是他的前世,才会与她有所感应,他觉得他能体会到提娅玛特因伊莱恩的出现而不安的心情。三个人的生活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和谐。
那也难怪,有谁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恋人呢?拥有多个妻子,还能家庭和睦什么的,只是男人们的妄想罢了。也许会有极少数的例外,但那三个人,绝非那样的例外。
伊莱恩前来拜访的那天,她本想告诉班她怀孕了的事,却被先一步告知,上门的少女也是丈夫的妻子,还被自己的丈夫询问,能不能让前妻和他们一起住。
班是不死之身,情况特殊,发生这种事她无法责怪任何一个人,所以她同意了,却也将自己的事咽回了肚子里。
她不知道班与伊莱恩的计划,在班将她约去悬崖边看日出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要发生的事,并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她看出了班的犹豫,心里最后一丝安慰是班终究不忍心亲自下手将她推下去。因此她自己跳下去了。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激发出自救的本能。
何况,没有任何魔力迹象的提娅玛特是不可能恢复妖精族的魔力的,她身上的花香,和怠惰之罪的刺青一样,只是特征之一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哈勒昆仍做着与前世相关的梦。继提娅玛特之后,他和班还遇到过三次。第一次时,他是个普通的男孩,有两情相悦的未婚妻,却被因思念他变得极端的班强行带走,囚禁了起来。在他就要精神崩溃的时候,梅利奥达斯将他放走了。等他回到故乡时,以为他死了的未婚妻已经和别人结了婚。一再的打击使他不久之后就病逝了。
第二次时,他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舞台演员,为了钟爱的事业一直和班保持着距离。因前车之鉴不再硬来的班也只好默默在旁守望,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十几年后,他便因一次演出事故去世了。
第三次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他是一名军人,在战场上被占卜出他的位置的玛琳救下,由此与班相遇。不过这次,他们只相处了几个月,执意不让他回战场送死的班,却让他所在的阵营开始怀疑他对军队的忠诚,不久后他就被军方暗杀了。
哈勒昆不知道自己究竟转生了多少次,但从他梦到过的那些来看,虽然死因各不相同,却从未活着超过十八岁。
“也许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吧。”海尔布拉姆说。
哈勒昆轻轻点头。
对于他每次都活不过十八岁这点,只能默默看着的海尔布拉姆比他更难受吧。
于是他转换话题,问:“最近这次梦到的已经是十九世纪的事了吧?那之后咱还转世了几次?”
“嗯……两次吧。”
“但是没再遇到班先生了吧?”
“没有了……”海尔布拉姆说,“乃很在意那家伙的事?”
“说在意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哈勒昆沉吟道,“咱觉得,咱似乎明白司命女神让咱做那些梦的理由了……”
“什么理由?”海尔布拉姆不解地问。
“在知道那些事以前,咱很怕班先生,也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不过,咱想咱现在明白了。咱害怕的,不只是班先生本人,还有咱所不知道的与他之间发生的事。”哈勒昆笑了笑,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妄下断言,一旦事实超乎了自己的预料,反而会产生更大的动摇。咱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海尔布拉姆微锁着眉头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在咱了解到所有的事情之前,咱不想对海尔布拉姆妄下保证。咱怕自己会被过去的喜好影响,在了解到班先生好的一面后,会产生动摇。所以咱只能躲着他,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
“诶……诶?所以,哈勒昆觉得自己还会喜欢上那家伙?”海尔布拉姆受惊般地坐直了身子,尖耳朵都竖了起来。
“就是因为咱不敢保证,才想躲着他。毕竟,咱并不了解以往发生过什么事,也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人。可是,咱的爱好、喜欢的食物都和过去一样,万一了解了班先生之后,就改变心意了呢?咱可不想变成那样。所以咱那时就想,只要和他保持距离,当做不认识就可以了。所以也不敢去问他妖精王之森的所在。”
“那、那现在?”
“现在,咱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了,所以,已经可以大胆地用事实向海尔布拉姆保证——”哈勒昆举起一只手做宣誓状,“咱敢肯定,咱对班先生没有心动的感觉!所以不会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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