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沉到了底儿,没有更多可以失去。
司渥避开金严厉的目光,默不作声。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做完之后,我可以不追究你以前犯的错。”金说完停顿了一下,像是等着欣赏司渥象一只饿极了的狗见到骨头一样扑这个意外的机会一样。
太小瞧他了,他绝对不会在为金做任何事情。打定了不让金顺心的主意,司渥继续闭口不言。
金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接着说道:“我要你杀了戴维。”
为什么?司渥几乎脱口问出来,尽管忍住了没说话,金仍旧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惊讶。
“因为我无法忍受背叛,尤其是靠我这么近的人,即使是一刻的犹豫。”金缓缓地回答,“我要让戴维知道,我造就他,和毁了他一样容易。”
“就象你毁了海伦?”司渥冷笑道。
金的脸色变得阴森,近乎有些狰狞。“收回你的话,别以为我一定需要你不可。”
“戴维到底做了什么?他不是如你所愿把我交了进来?”
“是,当初为了从你那里套出监控系统里病毒的解毒程序,他建议由他将你救出来,骗得你的信任,把病毒的解毒程序骗来。可是他在把你救出来之后,却偷偷地安排想要和你一起逃到国外去,他以为我不知道么?哼。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改了主意没去,否则那趟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一股寒意从司渥脚底心冒起。这就是金,只要是有人忤逆他,就会不惜一切的毁掉,甚至让一飞机的人陪葬。
“杀了戴维,过去的事儿可以既往不究。”
“我拒绝。”
“我以为你应该恨他,他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你。”
“我也这么以为过。所以你和我都错了。”司渥静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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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脸色忽明忽暗,如同雪茄头上的红星。
“你不再想想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定需要你。”
“你是对的。”说话间,司渥突然转身举起旁边台的花瓶砸了过去。“所以我会先杀了你。”
金头一闪,花瓶砸在他身后的墙上碎了一地。司渥哪里容得他喘息,抢身进前,双手捡起地上的一小片碎片,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圈住金的脖子,花瓶的碎片抵住金已经松软的下巴。
尽管双手仍旧被缚,他的行动仍然如行云流水般流利。司渥暗暗感激雷蒙将他的手绑在了前面而不是身后。
屋内的混乱立刻引来一群警卫,哗啦啦地掏出枪指着司渥,但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金猖狂地大笑起来,却被司渥卡紧了脖子,笑声骤然停止,一道血丝从他脖间一点点泛出来。
戴维拨开围住的警卫,走到人群的前方,雷蒙尾随在他身边。“你们都退出去,这里由我来解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警卫们之间交换了一下犹豫的眼神,缓缓地撤了出去。其中一个说:“我们就在门外,如果您需要。”
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三人和雷蒙。
“放开他,司渥。”戴维命令道,但是司渥没有动。
“他想杀了你。”司渥说。
“我知道。”戴维平淡地说。“放开他,我不要你再为任何人杀人,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要。过来,站到我身边来。”
戴维的眼里有一种控制了一切的自信,司渥感觉自己被蛊惑了一般,缓缓地放开了金。戴维拿出钥匙,解开司渥,又在司渥的手铐里拆出一只迷你的录象机。司渥吃惊地微微张开了嘴,没吭声。
“你的魅力不小,戴维,这个劣种一直怕我,他居然会为了你豁出去了来杀我。”
“谢谢,父亲大人。”戴维不卑不亢地回答,然后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只听他用缓慢而清晰地语调说道:“金,你身为监控系统的最高负责人,却造成监控系统的全面瘫痪,如果追究起来,是渎职罪。指使手下在民用飞机上装炸弹,严重危害国家安全,那是恐怖罪。再加上预谋暗杀国家议员,也就是我,不管哪条成立,都够你在监狱里度过晚年余生。你也应该知道,以我的行事作风,若没有搜集到确座的证据,是不会跟你摊牌的。”
“雷蒙,你为什么还不动手?”金仿佛没有听到戴维的话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戴维身边的雷蒙。
雷蒙举起手,一副无辜地看着金,表示无能为力。
“你不想再见你的情人了么?”金威胁道,眼睛眯起来露出危险的神色。
“我已经见到了,他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感谢戴维先生的帮助。”
金的脸色由青转绿,终于变成灰色,挫败地软了下来:“不愧是我养大的儿子,很好,很好……”
“为了家族的名声,只要你安心退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刚中风一次,实在不该再费这么多心思。明天起,你将宣布退休,去温泉疗养。”
金冷笑:“你想代替我,只怕其他人也不见得会服。”
戴维淡淡地说:“我只是让他们继续做他们原来想做的事儿,没想要控制谁。”
金不说话了,只有状如鸡骨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他脸上的皱纹好像更深了,脸上的肌肉如同一团稀泥一样往下滴。
司渥有些不忍地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房间外的警卫举着枪,但谁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目送着他走出了佛莱明主宅的大门。
自由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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