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帮霸于长江,帮众不下万人,在江南嚣张惯了,哪有不接下这战书的道理,几大当家闻得鹰隼到了自己地盘上,各个恨不得捉个活的出来,最近,都把这少年行踪当了事儿,派人日夜跟踪追捕。
英姿那一夜,逃进千亿家,也是被水帮的人所伤,追击至街巷当中。
水帮人众之所以入得门搜,又被千亿父亲劝归,乃是因为先前有帮中小头目以“保护”为名收了孙家铺子的钱财,不好坏了匪当规矩才先行撤离。回得堂中,那几人便将此事禀告了他家当家。
“断水”自是不肯罢休的,二次折回追击。“断水”也本不是人名,而是他的短刀名曰断水,甚至,英姿还是看着那把刀,才辨出了他的身份:水帮二当家。
说实话,他的武艺是不如断水的,英姿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年,不足十八,还未得到梅踪亲传的绝技,如猛虎无利爪,飞龙未生足。按照梅山的规矩,十七岁之前的十八峰弟子,只习内功和轻功,试炼完毕才可再习暗杀技巧,梅踪所创的武艺,尽是一招可取人命的绝技,若是没有强大的内息作为基础,无法练就。
当然,这些,千亿都不知道,他只是富商家中的二公子,每日与床榻书卷为依,就连“江湖”二字之意,都不甚明白,他救英姿,只是出于一时无奈罢了。
若是那日英姿不是择了他家,千亿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一辈子只是二公子,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命中虽有劫数,却也可无忧到老。
然而那一丝涟漪,便改了一生命途。
自那日酒楼一别,千亿心中就起了这一丝涟漪,时常面对着书卷,坐于窗前便游离思绪,想起那城隍庙中的伙伴,颇有怜惜之感。
时不常的,千亿会溜出家门,独自去往那城外十里远的城隍庙,给英姿送些衣服饭食,十里路或许不长,但对于他这自小孱弱的少爷来说,也不短,每次都要走上两个时辰,累的再无力气才到。
得回是父亲最近出得远门,兄长又只顾在房中读书,家人疏忽,他也便得了空,去城隍庙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与英姿的友情,也日益深厚。
他心中记挂着伙伴,那伙伴也记挂着他,栖身于城隍庙,不仅仅是因为身上无钱住不起客栈,其实以英姿的本领,就是翻墙进了哪家客栈歇一夜,第二天早上再悄声离开,也可来去自如,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他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轻功又佳,栖于竹竿之上亦可入眠,不畏环境恶略。只是,居于城隍庙方便隐匿行踪,隔三差五的还能见上千亿一面,他倒也落得安生。
千亿自小少出得门去,只是偶尔出门,也是书童仆人跟随着,街坊里的孩童只知那是孙家二公子,性情冷漠,又知他孱弱,平日里便不爱找他,这回得了英姿这般人如其名的伙伴,他当做是挚友般对待。
英姿则不然,小时身边师兄弟就多,他居于那深山之中,淘气惯了。师傅平日里除了传授武艺,偶尔也哄着小哥儿几个玩乐,但终究,他那些伙伴都是习武之人,性子粗野的很,这回下得山来本是经受历练,却遇上了千亿般心思细密,形如玉琢般的小人儿,他自然当捡到了宝。
二公子是不吃荤的,这是孙家大宅中人人尽知的事,怪的是,这些日子来,送去二公子房中的菜肴,肉类居多。
家人们当这是好事,他家二公子肯吃荤了,那便是身子有所长进了,却不成想,那每顿五六道菜肴,端进了公子房中,傍晚端回来的时候,竟全成了空碗空盘。时日一长,也有人怀疑,二公子是不是私自养了能吃的小宠物,把那菜肴都叼了去。千亿机灵,每次有人问起,便赏钱去封他的口,三五天后,就再没人提及此事,每天早上,照样做得五六道荤菜送进他房。
这天已是入冬时日,千亿收拾好食盒,打理行装完毕,又抽出了床下的雕花木箱。
他是想给那破庙中人找过冬的衣服,想来那人身材已有七尺,比自己高了许多,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炷香功夫,除了一条从未带过的白貂围脖外,再没那人能穿的衣衫。
千亿以一张白棉布裹了那围脖,拎起食盒便启程去了城隍庙,一路上风寒颇大,他长衣外面只裹了件缎面厚披风,不由得瑟瑟发抖,小跑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庙外。
望着远处庙宇断瓦残垣,破败不堪,门口几株枯树毫无生气,枝条尽折,不免心中有些难过。身上也再没了跑的气力,慢走几步踏过塌陷半截的朽木门槛,进到厅堂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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