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到了太平寝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武则天并非有意为难婉儿,而是因为她的女儿太平公主着实病的不轻,宴会散了之后便和李治来了此处看望,却不想太平公主竟然昏迷不醒,和李治陪了一会儿便让李治先行回宫,而自己则留下来照看重病中的女儿。
暗香在宫里宫外忙活着,匆匆地朝外跑去,偶然见撞到了上官婉儿,一着急便重重地推开了她道:“不长眼的东西,挡在这里作何,还不快去冰库拿些冰来!”
上官婉儿被推倒在地,掌心刮擦,顿时破损了皮肉,夹着地上的污秽。婉儿看着自己的手心,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紧皱着。但终究未曾开口说一句埋怨的话,而是默默地站起,听从暗香的吩咐朝着冰库跑去。
武则天亲自拧干了棉布,轻轻地放在太平的额头上,握着女儿的手,轻声道:“太平,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依旧重病着,为何昏迷不醒,告诉母后该怎么做?”
李令月闭着眼睛,浑身冒着冷汗,浸湿了衣裳。她的唇色泛黑,脸上惨白,姣好的面容多了一份娇弱的病态。
“胡太医呢?”武则天怒道,“还不快滚进来!”
话声刚落,一个身着暗红色官袍带着医药盒子的官员便连滚带爬地扑跪在武则天面前,连声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你不是说太平仅仅是风寒吗,为何会这样?”武则天的眼里透露出一丝的凶狠,“若是太平有事,本宫诛灭你九族!”
胡太医将头重重地扣在地上道:“一开始的时候公主的脉象的确无碍,症状也仅仅是风寒而已,微臣开的方子谨慎小心,必然可以药到病除。但不曾想,前几日为公主诊断时,她的脉象忽然变得奇怪,微臣也打听了,据说公主深夜未曾披袍子便外出,还与人疾走了一阵,微臣想,或许公主是因为此事而加重了病势……”
武则天眼眸一转道:“此事本宫知道,即使那样,也不过是风寒,何以会变成如今态势?”
“可能是……”
“是什么?“
“公主殿下长年郁结于心,忧思过度,最近又可能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堪重负之下,才致使外毒入体,加速恶化病情,造成积重难返之势。”
武则天忽而站起,居高临下睨着胡太医道:“你是说本宫的太平你救不回来了?”
“微臣罪该万死!”胡太医的额头早已经磕破,心想今日或许难逃一死,又连累了家人,思及才有的孙儿,顿时便老泪纵横。抬首的时候,看见留在地面上的血痕,胡太医忽而想起了前几日的一幕,顿时灵光一闪道,“天后娘娘,微臣有法子一试!”
武则天道:“既然有法子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微臣一时情急,竟然忘记了方子……”胡太医惴惴不安道。
哪里有什么方子,不过是一个痴人说的话罢了,如今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反正是个死字,不如司马当活马医了,狄仁杰和公主的病症相似,他如今已经好转,想必那方子可能有效,为今之计,只能去问他了。
上官婉儿来到了冰库之中,顿时一阵寒气袭来,冻的人发抖。小心地用锤子敲着锉刀,这才能一点一点地敲下些东西来。因为天气凉,所以这里的冰极少动用,化在一处,太大的婉儿搬运不动,只能自己动手敲些小的来应急。每敲一会儿,便哈气暖手,但婉儿渐渐地发现这样根本无济于事,而且会拖慢速度,望着手掌心的一片模糊的血肉,婉儿咬了咬牙,用带来的布条缠住手,狠狠地对着锉刀继续敲打着。
司马哥哥在乎的人,也是我在乎的人,或许其他事情我不能做,但能为你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上官姑娘。”身后一个声音道。
婉儿一愣,回头便见到了一个尖下巴,留着山羊胡须,身穿浅绯色绣纹官袍的青年男子。
“狄大人,你怎么会会在此处?”
“我这几日身子不适,承蒙照顾,一直在太医院养着,”狄仁杰打量四周,再是盯着上官婉儿的手道,“是为太平公主准备的?”
“嗯。”上官婉儿转念道,“狄大人,您可见过司马哥……安公公?”
“你不知?”狄仁杰挑眉显得颇为诧异。
“知道什么?”
“没什么。”狄仁杰摇头,将话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想起上官婉儿和司马安在天牢前的场景,那时候她因司马安的冷漠而躲着流泪,如果此时让她知晓司马安已经沦为疑犯,又不知该是如何的伤心了。“安公公正在为公主办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他走的匆忙,又恰逢你中正考试,因此才未能与你告别。”
“原来如此。”上官婉儿脸上笑着,心里却失落的很。
他竟连告别的话语都不曾说,一声不吭地走了。
狄仁杰见她如此,只能默然地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上官姑娘,冰既然已经足够,便引荐狄仁杰见天后娘娘一面。”
“天后眼下还在公主那儿,狄大人若是有事,明早上朝时可上折子。”上官婉儿道。
“不行,”狄仁杰道,“此事和公主有关,若是上朝便太迟了。”
武则天轻轻替李令月拭去嘴边的食物痕迹,眉心纠结成结,御膳房炖的东西似乎太平都难以下咽,即使喂进去一些到最后又全部被吐了出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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