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的婚妆,化得极淡,没有勾人的妖娆魅惑,依旧是平静如水的温婉,却还比往日少了份温和暖人的笑容。
饶是如此,还是迷乱了温正初的心,让他久久移不开眼去。
这看似郎才女貌的两人坐在一起,此刻倒是显得突兀的很。相对于唐染的过分从容镇定,温正初的腼腆羞涩,倒显得他更像是个在新婚之夜紧张别扭又带些期盼的小媳妇了。
这一次揭下了盖头,许是身边多了个不熟悉的人,再加上这是被鸾烛摇曳了的鎏金春房,唐染才掩盖情绪似的,稍微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果然,还是和自己的云楼,是不一样的。
见唐染打量着屋子,温正初腼腆的一笑,解释道:“我没有进过染儿的闺房,所、所以这里面的家具摆设都、都随意的很。”见唐染没有任何表态,温正初怕唐染会不满意似的,又着急着,道:“染儿若是不喜欢,明、明日我就叫人来置换。”
他紧张的手一直抓这衣服下摆,紧了松,松了又抓紧。唐染见他这样,也知道他是紧张的很。不想多为难于他,便摇了摇头,道:“不用麻烦了,这样挺好。”
昨如沉沙已逝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只是初云楼,而已。真正的云楼,永远都只会在唐门,也只能在唐门。
唐染不喜欢这里,许是因为不喜欢这里的人吧。所以,这里再是像云楼,也永远不会有家的存在感。可是洛雨菲的半夏,却能像唐染的云楼一样,一样的让唐染觉得安心舒适,恋恋不舍。
温正初也似觉得自己太过于拘束,少了份男子的随意大气,便努力的平静着迷乱的心。他起身到桌旁满了两卺酒,过来递了与唐染一卺。
他还未来得及说是要喝合卺酒,就见唐染仰头,一饮而尽。入口的酒,是极为涩苦的,还伴着丝丝辛辣。原本要是和心上人一起喝的合卺酒,也许,辛辣苦涩里面也是会带着丝丝甜腻的。可现在,辛辣苦涩,就只是辛辣苦涩,永远都不会被喝出第三种味道来。而这些苦涩,让她心里干的发疼。
温正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唐染递回来的卺,又转身回桌旁满了一卺酒,再端过来递了与唐染,又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又见唐染一饮而尽。像是要消愁一般的一口饮尽,完全没有要与自己喝合卺酒的意思。
的确,唐染不傻,自然知道他递过来这酒的意思。合卺酒,自古以来就只有一种喝法,男女交卺,各饮一半,然后将剩下的酒相互交溶之后,再次交卺饮尽,以示夫妻二人合为一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永不分离。
可唐染是打心里不愿意与温正初喝合卺酒的,这不愿意,一如当初一样,是从心里流露出来的不愿意。这会子,便借着昏暗的烛光,装作没看见温正初的表情和动作了。
都道是,事不过三。可这才是第二次,温正初就愣住了,他看着唐染,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去倒第三卺了。
唐染忽然抬头看他,就见温正初正舀着卺楞在了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的酒意未消,还是因为被自己这样的行为动作弄的不知如何是好,而憋的脸色通红。
唐染看了他许久,温正初才缓过神来,也仰头喝尽了自己卺中的酒,转身去放了酒卺又坐回了唐染身边。
又是一阵安静,坐了许久之后,温正初才鼓起勇气,握了握唐染的手,可触手的却是一片如水的冰凉。
温正初有些讶异唐染手上的温度,唐染也是习武之人,纵使是雪夜严寒,手也断不可能会如此冰凉。
他心疼的紧了紧握着的手,想要传了温暖与她,又轻声道:“婚期提到了三月,其实是因为,现在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我想让你在这个时候,嫁给我。”
唐染喜欢的东西,温正初就想给她。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他可以装扮成它盛开的样子,送与唐染看。现在这满园的梨花,开的正盛。纵使父亲和母亲嫌它不吉,温正初也不在意,只要唐染喜欢,他就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反对。
唐染双手的冰凉,怎能敌的了她心里的冰凉。唐染的体凉,源头根本就是心凉,这如何能暖的热呢?只怕是暖手的人不对,心不热,手决计是热不起来的了。
面对手上突如其来的温柔炙热的感觉,让唐染不满的蹙了蹙了眉头,她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没有任何反对和不允的动作。
见唐染脸色微红的盯着自己握着她的手有些呆愣,温正初以为她是矜持羞涩。这不反对,便会被默认为允许。
何况温正初原就是极为尊重唐染的,想要亲近她,却从来都不敢有过分之想和轻薄之意。
一路过来,唐染的情绪都是极为冷淡的,对任何人都是。温正初倒也觉得能理解,自当她是出嫁离家,难免心有不舍。难过伤心之时,莫说是掉几滴眼泪,就是和娘亲姊妹抱头痛哭的,也是有的。何况,唐染也只是心里难过,不喜言谈,待人平淡些罢了。
可温正初总能隐隐的觉得,唐染的安静,让人心疼。
不过,今日既然已经拜了天地,现在又入了洞房,这夫妻之间的事情,从温静少女到初为人妇,总是需要个时间的,想来唐染日后也会慢慢适应这过程的。毕竟男女,总也要经历这么一遭,才算是经历了人生大事了。
看着看着,倒是又被迷了心窍一样,不由自主的想要近亲她。着了魔似的,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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