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穿起来。”流云的声音带着点冷意。
“噢!”唐塘听话的将衣服穿好,拾起书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师父,幸亏进来的是你,不是三师兄,不然又要被他说教了。”
流云刚准备好教训他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在认穴位?”流云看着他手中的书道。
“嗯。”唐塘偷偷瞄他的手,发现那个扳指依旧没有戴,不由得有点失落。
流云坐到他书桌前,拿起书考了他几个问题,见他每一题都回答得很妥当,这才脸色稍霁。
唐塘见他心情似乎不错,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话刚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流云拿着书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抬起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声音冷了下来:“问这个做什么?”
“呃……”唐塘挠挠头,歪着嘴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理由,“这……这个……想着哪天到师父的生日了,我们聚在一起庆祝庆祝……热闹热闹……”
流云眼中闪过戾色,突然站起来一把扣住他咽喉,将人拉到跟前,阴沉的脸与他相距咫尺,冷冷的声音从嘴里蹦出:“庆祝?”
唐塘脖子一痛,吓一大跳,瞪直的双眼惊恐地看着面前陡然被阴霾覆盖的脸,顿时感觉到一阵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整个屋子都被黑暗笼罩住,密不透风,呼吸不畅。
“师父……”唐塘都有点佩服自己了,在这么吓人的气氛下还敢开口,“你怎么了?”
流云看着他不说话,冰冷的瞳孔中风暴涌动,隐隐透着一股血腥气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轻轻一捏,便将他像捏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地捏死。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唐塘声音开始发抖,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师父别生气……我……我错了……我下次不……”
流云突然松开了手。
唐塘脖子上陡然失去了支撑,脚下没找准力道,身体顺着惯性前倾,一个踉跄便闷头盖脸地朝着师父胸口撞去。
不得了!这撞上去不是火上浇油吗!唐塘紧急刹车,七手八脚地调整自己的重心,在鼻梁快要贴到师父前襟的一瞬间硬生生止住了冲力。
肩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唐塘一愣,借势站稳了身子,等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转过身,见师父正负着手站在门边,纤长的轮廓被阳光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连带着整个背影都添了几分柔和,一瞬间似乎屋内的黑暗也消散于无形。
唐塘眨了眨眼,半天没回过神,下意识地走了几步靠过去,停下,盯着师父背在身后的手,极度怀疑刚才片刻间的风暴只是做了一场转瞬即逝的噩梦。他抬起手摸了摸发烫的脖子,又觉得那不是梦,是真的。
“不大记得了。”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仿佛刚才一瞬间的风云变色从未存在。
唐塘还在摸着自己脖子上被掐过的地方,脑子里迟钝地思考着师父说的不记得是指什么。
流云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到他动来动去的手指上,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抬腿跨出门槛。
阴影消失,阳光突然洒进来,唐塘手一顿,这才意识到人已经走了,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猛地反应过来师父刚才的话是在回答他问的生辰是什么时候的问题。
“不大记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凶什么……”唐塘再次摸了摸脖子,看着消失在院门外的衣角,没来由地感觉一阵脱力,靠着门框滑坐到地上。
经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出,唐塘对师父又多了一分惧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无意间触碰了师父的某根底线。他拿全部身家发誓,以后打死他都不在师父面前提生辰这两个字。师父发起飙来实在是太恐怖了,要不是最后关头及时刹车,那一通狂风暴雨啪啦下来,估计自己早就死无全尸了!
想是这样想,不过师父毕竟没有真拿他怎么样,唐塘就这样在某种莫名的有恃无恐的心境中心大地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没几天就回了劲儿。
当每天碌碌无为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难熬;可一旦换成充实的生活,便很容易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白驹过隙、时光如梭。
在学校上学要同时学好多门功课,而在这里只有两门,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一个多月的学习成效显著到让唐塘自己都不敢相信。如今他已经有点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的感觉了。
竹楼是种非常适合练习轻功的工具,因为墙面上到处都是着力点。他借了三次力,终于成功的跃上了二层竹楼的楼顶,只是站上去的时候重心不稳,差点前功尽弃一头栽下来。
“四公子,你小心点啊!”东来在下面看得胆战心惊。
“没事!”唐塘抹了把被汗水黏在脸上的碎发,对着下面一脸灿烂的笑起来,“东来,你去帮我跟大师兄借点酒来。”
东来去了,结果酒没借到,把人给招了来。
云大为了刺激他,特地拿了一只巴掌大的小葫芦来,脚尖一点便轻飘飘地坐到了屋檐上,非常潇洒的支肘侧卧,三口两口就将葫芦里的酒喝光了,砸吧砸吧嘴道:“哎呀,真可惜,最后几口也没了。”
唐塘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哼哼两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午饭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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