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看着眼前的酒杯,深呼吸了几次,一饮而尽。
一旁稚美的侍女用极为柔顺的手帕拭去这位尊贵国公嘴角的酒液。旁边还侍候着其他男女,无一例外,外貌皆是上佳,各司其职。侍香的侍香,奏乐的奏乐,全都大气不敢出。
酒过渐酣,能国公一把搂过旁边的年轻男子,阴鸷的眼神因为酒气而有些泛红微眯。因此也没察觉到,刚刚那个为他拭去酒液的侍女悄悄松了口气。
今天,国公想宠爱男人了啊。
马车外边,跟着数辆运货大车。看那些宝马脚步吃力的模样,想来运送的货物分量不轻。就连盖货用的布,都是绣着精美花纹的绸缎。几丝微风吹过,现出内里货物的一角。
金灿灿的,耀人眼目。
如果不是旁边那些装备精良的轻骑,旁人还以为这是哪家州郡首富的车队。
离开沧州进了官道后,能国公大人心情就愈发舒畅了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行北路这边地广人稀带来的疏朗之意,也有头上少了两座大山之后的放松原因。
如果说锦王爷擅长编制阴谋,以暗谋动。那如今东符皇宫里坐着的那位壮年皇帝,便是阳谋豪士。
两人一明一暗,这几年将能国公折腾的一点也不轻松。
尤其是锦王爷。
“那个小杂种……阴酸的小白脸……”能国公醉眼朦脓,眼前仿佛出现了符锦那张俊逸笑脸。看着那清淡淡和煦的笑容,能国公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按在身下殴打了起来。
那被误当作符锦的美姬连叫都不敢叫,浑身僵硬,竭力忍住快要呼之欲出的痛呼。国公半生策马从军,手上力道自然不小,拳拳到肉,打的美姬满脸鲜血。
过了会,国公乏了,挥了挥手,奏乐男子连忙停下,国公因为酒力睡了过去。
惨遭殴打的美姬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轻轻站了起来,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刚刚睡下的国公。
她满脸乌青,红润的嘴唇绽开一条缝,鲜血直流。原本会说话的双眼,右眼不由自主的上翻,鼓起,露出眼白。
在其他男女侍者复杂的眼光下,她小心翼翼的钻出马车,脸上的剧痛和眼珠的不适让她难以视物。
马夫兼管家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这幅模样自然是不能继续服侍国公了。便递给她一些银钱,满脸血污的女子欠身谢过。
看着能国公车队离去,她终于忍不住,瘫倒在路边,捂着手里保命的银钱,在荒凉的官道上,凄凄切切的哭将出来。
哒哒,这是木杆点着地面的声音。
听到背后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对她道:“姑娘,可要算命?”
受伤的女子一惊,转过头,看向来人。
那是一名老者,须发皆白,却相当精神,皮肤红润,明明身子并不佝偻,却拄着根拐杖。
不,原来那不是拐杖,而是老者吃饭的家伙。
一根写着算无漏测的蓝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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