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之大概也回忆到当时的情景,点点头,“的确。”
“嗯。”田幼蓝继续说,“和严格行为欣赏戏剧的西方相比,我们东方戏剧一向尊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体验派演剧手法主张装神像神装鬼像鬼,所有的戏剧要求演员和角色最好能融为一体,以达到给观众逼真感、激起观众共鸣的效果,这种僵化的意识传播形态让观众随着戏剧发生喜怒哀乐的改变,完全被角色驾驭,而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隔岸观火的欣赏者理性审思,说实在的,我自己在看电影的时候无论角色演的多么好多么深刻,只要想到他面前还有一个摄影机就会觉得了无趣意,但是如你所说,情景喜剧也就罢了,想要在正剧中使用间离效果,不止艺术层面上可能会处理不好背离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的真谛,观众也不会买账,所以很难。”
顾熙之点点头,又有些不明所以地问,“这些都是太理论化的东西,它和现下的电影有什么关系么?”
田幼蓝笑了,“你要知道,李斯嘉丽虽然想用得过奖的女演员,得过奖的女演员倒也不少,但是三十岁以下又合适她角色的影后少之又少,就算角色合适,档期也未必那么合适。”
顾熙之算了算,像是很赞同她的说法,“这倒是。”
“是不是拿过奖这个问题在资源不丰富的情况下,我认为她不会掐住不放,所以用一用关系让你去试镜倒也不是大问题,但是她这个人你知道的,平时随和,拍起电影特别怪,在电影以外你可以通过各种方式给她留下好印象,但是谈到电影就只能靠演技。”
“和我竞争的都是影后,就算我自信今时今日的演技还不错,也未必就能打败她们得到她的青睐。”
“可是有一件事情你忘了。”田幼蓝微微弯起唇,牵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李斯嘉丽这个人,她喜欢剑走偏锋。”
顾熙之微微眯起眼睛。
“艺术家都喜欢被人用惊奇的目光看待,同时看待事情的眼光也非常奇特。”田幼蓝笑着说,“三天后她会亲自选演员,怎么说大家都要试戏的,就看谁的表现更让她喜欢了,反正我是觉得能够把理论写的漂亮就能演的漂亮,你的《菖蒲》在我心里从来都是影后,而且……”长长的停顿,“当年李斯嘉丽的那部电影因为诸多原因最后没有用你,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一点不愧疚的。”
顾熙之像是对她这番话有所感触,沉默许久认真地说,“我知道怎么办了。”
三日后。
试镜片场。
“咔。”叫停声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领下一位女演员进摄影棚,除去化妆换衣服的时间,一个演员却只有最多五分钟的限定表演时间。
对于一个剧本来说,最合适的永远不是表演而是演员形象气质,一个演员穿着角色服装站在镜头前,不用任何表演导演就知道可不可以留,当然对于李斯嘉丽来说,两者缺一不可。
顾熙之在早上十点被工作人员领去化妆,彼时她才知道田幼蓝说的很对,除去四位拿过各种奖项有档期够年龄的影后参加选角以外,剩下的试镜演员有六个准影后,其他几个却是没有提名过任何电影节却在这两年大红于荧屏的演员。
这世事向来是可以变通的,只看有没有努力到位。
“下一个,顾熙之小姐。”
上一个演员试镜结束,工作人员终于示意顾熙之进试镜片场,已经两年多没有在电影镜头前出现,顾熙之看起来倒也不见生疏,一进片场便自己在镜头前找到合适的站位。
片场工作人员各司其职,试镜现场的气氛并不轻松,而在片场的李斯嘉丽看待每个演员的眼神好像都在看一件商品,仿佛平日里即便和她同寝同卧此刻也是陌生物品。
前面有演员抱怨导演给的题目太过天马行空随心所欲,果然看见顾熙之站在镜头前,李斯嘉丽只是略扫了眼她在镜头里的形象便随口道,“你饰演的女大学生看到母亲一个人过马路紧张的想要叫她停下,这时一辆货车将你的母亲撞倒,很快有人说你的母亲被撞死了,你很难过。”
感情多于动作的戏,并且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复杂,顾熙之听到题目后没有立刻表演,而是站在原地思考。李斯嘉丽这才又一次看向镜头,并向一边的副导演说,“留起长发形象还是比较适合小御的。”
副导演看了她片刻,摇头,“我倒是觉得她就是萧萧。”
说话间顾熙之已经转过头面向远景机位。
摄影师在她看向机位时明显一愣。
试镜现场的几个机位一直都是工作的,在她以前试镜的演员拿到题目之后大多直接用近景镜头和特写镜头完成表演,这样比较容易在有限的时间里表达角色的情感,当然也无可厚非,但是顾熙之会首先用远景镜头就让人觉得有些意外了。
演员在远景近景和特写镜头里的表演幅度一向是不同的,远景镜头里更注重于外部形体的表现,近镜头当然是留给表情变化用以表现内心世界。导演给定的题目很明显侧重“紧张”、“难过”的内心戏,五分钟的时间在正常人看来应该留给特写镜头表达情感,而不是选择远景。
摄影师看了看导演,导演没有说话,而顾熙之界限清晰的动作让人清楚的认识到她已经进入了角色。
对于常人来说,在导演给定女大学生这个身份时,演员往往会仗着自己的妆容打扮像女大学生直接把自己代入这个身份,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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