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吃得差不多了,扭头看了会儿周三郎,跟他道:“吃我的饭可不容易,何况你之前还打过你六妹,你六妹可是我的就命恩人。”
吃得正起劲儿的周三郎忽然听秦远这话,好心情倏地凉了,吓得丢了手里的筷子。
他十分惶恐地站起身,紧张异常地对着秦远。
“秦少卿,我——”
“知道你家里那么多孩子,我为什么唯独找你么?”秦远淡淡地再问。
周三郎惶恐摇了摇头。
“我还有一些话要问,若是你的话就必须要如实回答。但若有一个字撒谎,我便有理由处置你。”秦远看向周小绿道,“想必你们早就知道,六娘被他父亲卖给了伢子。她而今是我的随从,你之前冒犯了我的人,就相当于冒犯了我。”
之前祖父还琢磨六妹现在跟在秦少卿身边,到底算是什么身份。原来是主仆,仆救过主的那种恩情。那这其实不算是什么正经的救命之恩,说白了,做家仆的命都是主人的,危难时刻去救主都是应当的。只能说秦少卿是君子,待人宽厚,念着恩情。
既然自家六妹在秦少卿那里,就是个家仆,实则没什么地位,那他们周家在秦少卿眼里,只怕也不算什么东西。
而且他之前还特意四处打听过这位秦少卿的情况,是圣人跟前的红人,还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皇亲权贵来往密切,真真是个大人物。别说他们周家,整个商州都没人能得罪起他。
周三郎越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就越惶恐地应对秦远,他忙跪地发誓自己不敢说谎。
“你二叔、二婶、六叔、六婶都什么时候死得,怎么死得?”秦远问完。
周三郎愣住,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秦远:“你若想让你四位长辈在地下安稳,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便会以你们家擅自处置横死尸体为名,挖了你这四位长辈的坟,重新验尸。最好真没事情,但凡被我检查出是被毒死或者其它什么人为的原因,你周家上下全部都难逃干系!”
周三郎惶恐应承,连忙和秦远讲述经过。
“我六叔六婶是在去年腊月初七的时候发现身亡。俩人一起在屋子里暴毙,当时发现尸体的是六婶身边的丫鬟,我和父亲随后去瞧了,俩人都是中毒,死在了床上,屋子里桌上放着水杯和一张粘着砒|霜粉的巴掌大黄纸。事关重大,我父亲当即就拦住了所有人,去请祖父来做主。
出这事儿之前,六叔因犯错被衙门撤了职。祖父气得狠狠训斥了六叔,说要把他们分出去单过。六叔六婶吓得当场哭了。所以我父亲和祖父都觉得俩人是想不开才自尽了。
因为三年前家里已经有一个自尽的了,就是六娘的母亲,我五婶子。如果这次再外传自尽的事儿出去,外头的人肯定会以为我们周家有问题,是不是中邪晦气之类。所以祖父就命令下去,说是我六叔六婶染病暴毙,夫妻俩互相传染,才一块死。这之后家里还四处撒了石灰等物,好一阵折腾装假。”
“再之后,就是今年二月十八,我二叔二婶也死了。当时我不在家,但听我大哥说,跟上次的情况一样。二叔因为在外喝酒**,受到祖父训骂,二叔脾气烈了些,不服反驳几句,被我祖父好一顿打。祖父也说过要把他们赶出去的话。然后夜里,二叔二婶就服毒自尽了。
我们都被这事儿吓着了,祖父也是,但他坚持说不能外传,就和上次处理六叔六婶的情况一样,以染病唯由,搁置了四五日,才对外宣布人死了。
这些事知情的只有当时发现的丫鬟,还有我父亲和祖父他们。”
周三郎说完,就给秦远磕头,请他一定要为自己保密,可别对他祖父说这些话是他说的,不然他一定死得很惨。
“就算我不说,你祖父也会知道。倒不如就说是我威胁你,否则就要对整个周家动手,你不得不告知。”秦远打发周三郎回去,最好现在趁早告诉周老太爷,或许还能少挨点打。
周三郎无法,只得赶紧逃了。
周小绿漠然望着自己离去的三堂哥,扭头对秦远叹:“秦大哥这招够狠,吓了他一通把什么话都逼出来了,回去还得再挨骂受打一通。”
“我说过会帮你报仇,他打你的一巴掌总是要还的。”秦远解释道。
周小绿言语淡淡地谢过秦远,她行了一礼,用动作来明显点表达感谢。
“不客气。”秦远对周小绿道,“这件事处置完之后,你就要好好和我说说异人盟了。关于异人盟的事,我总觉得你有些话说的很模糊,你还有东西没交代给我。”
“异人盟于我有恩,就算背叛,我也不会彻底背叛。”周小绿坦率地告诉秦远,她确实不知道异人盟的盟主人在哪儿,至于别的事情并不紧要,“异人盟里也有好人,他们只想平静生活,没必要牵扯他们进来。”
“上洛县这里应该有异人盟的联络点,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在帮人买菜的时候遇见了盟主。哪里会那么巧就遇见,应该是有人发现了你的能耐,禀告了他。”秦远叹道。
周小绿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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