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葳仿佛很不平的样子,每一日里面色都不见好。
凌家,还能撑多久呢?
我想著,又有些想笑。
房子一点一点的都收拾停当,老屋被卖了出去。
苏七的房子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无比豪华,进了门一个大却又不十分大的院子,一座雪白的洋楼,後面有不大不小正合适的花园。我家的佣人不多,在原来那空且大的宅子里显得稀疏,在这里,反倒正合适了起来。
“他不是特别在乎豪华不豪华大或不大漂亮或不漂亮的,自己住著舒服,看著顺眼,就行了。”──这句话,是在第一次看房子时挽秋说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挽秋口中的“他”就是苏七罢了。
迁入新居,未免要请客庆祝。
第一天把所有的生意上有关联的朋友都请了来,第二日才是熟识的夥伴和必要的寒暄。本家人丁并不兴旺,也就这麽几个人,本来只想叫上挽秋的。
“可陈易葳那个大嘴巴居然告诉了卫童明天的事,卫童说他是我的朋友,和生意上的事情无关,一定还要来!”我在电话里对著挽秋狠狠地抱怨著,挽秋笑出声。
“你……还来不来?”我问得很有怯意,声音都低了下去。
挽秋冷冷地道,“我为什麽不去?”
我一时间语塞,居然什麽都说不出。那一瞬间我以为挽秋是生气了的,更是不敢在言语些什麽。
他突然便笑出声来,很开怀的样子,“我干什麽不去?我会怕那个流氓?你怕什麽?怕我不理你?”他自顾地笑,莫名地开心。
挂了电话,我依旧是发蒙。
第二日的时候,刚清早,陈易葳便到了,看来他倒是自认为我的朋友了吧。而我那些真正的朋友,都是在遥远的北方。苦笑归苦笑,客人,依旧是要接待的。
陈易葳不仅自己来了,还带著他的妹妹。
陈如霜穿了秋香色的短旗袍,脸色红润,又似乎丰满了一些,还带著笑意。而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却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和她比起来,我简直就……
依然是微微的扯出了勉强的笑意,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我以还要等人为由,打发了菊香带他们去参观房间。
过了不大工夫,卫童便到了,他是自己开著车来的,还带著他的妻子黄心惠。匆匆的打过招呼,还未等关门,挽秋便已经到了。
我看到卫童的脸色变了变,他一定认得的,开进院子里的,是苏七的汽车,苏七经常开的那一部汽车。
挽秋下了车,对司机说了些什麽,那司机便开车走了,我故意一般地道,“七爷还是真的是大方,说走就走,把东西都留给了挽秋。”
卫童的肌肉扭曲了一下,咬牙道,“难不成司机也是他留下的?!”
我淡淡道,“那不是麽,都是七爷留下的 ,哪怕这房子,也是我从挽秋手里租来的,说是我家,不如说他家更好些。”
我看卫童那副痛苦的模样,心里高兴得很,眼见得挽秋已经进了门来,看见我和卫童在客厅里,也不去理卫童,这到了我身边,把头靠在我肩上说累,卫童气得咬牙,他却仿佛没听见,推开我在沙发上坐了。
陈如霜从楼上下来正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挽秋,甜甜的一笑在挽秋的身边坐了,小小声地聊天。
卫童的眼神更加的凌厉了一些,仿佛尖刀一般。我在他身後冷冷的笑,他从来就认为挽秋该是他的,从来就是他的,挽秋是他的私人的所有物。
挽秋,从来就不是他的,而他却还不如我,至少挽秋的心里,多少还有我,而他,挽秋除了恨他之外,恐怕就对他再生不出什麽其他的,好一些的感情了吧。
可悲的──同样也很可怜的卫童。
聊天时挽秋故意一般说起了黄心茹拜托的事,黄心惠的面色并不好看,卫童仿佛什麽也没听见一般,翘著脚喝咖啡。
然而又无聊得紧,黄心惠提出要叉麻将。麻将倒是有的,不过我倒是不会,於是笑道,“那麽诸位请吧,我便做个看客。”说著,便叫佣人去将东西取来,陈易葳笑道,“最近手气总是不好,可不要叫我了,你们来你们来。”
而我所差异的是,挽秋居然会玩。
陈如霜浅浅一笑,“这倒是的──亏得我还没有和挽秋成婚,否则咱们四个,可成什麽了。”
挽秋闲闲道,“不过我看这也差不多。”
陈如霜笑起来,陈易葳叹著气对我道,“这小丫头,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我勉强的答应了一声,心里还是不大舒服,而卫童的脸色却是差到极点,虽然什麽都没有说,不过我想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真是的──说来倒可笑。
挽秋却一副一无所觉的模样,闲闲地继续著。
对这副──至少表面上还是齐乐融融的场景我倒真是有些受不住,挽秋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突然道,“知道麻将的起源麽?”
我一怔,笑道,“不是说是什麽──江苏的‘护粮牌’麽?好象以前听人说过的──不过一直都不太感兴趣,也没有深究过来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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