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正正地撞在了他的脸上。这导致了他的视网膜脱落或是类似的其他问题。然后他陷入了昏迷,在医院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我是这么听说的。不管怎样,他能活下来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我的天哪。
菲尔兹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你知道,现在他们是能治好他的眼睛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视网膜脱落现在是可以治好的,如果他们能够及时发现这一情况的话。但他当时骨折了。”他搓了搓脸,“全身多处,而且他昏迷了好长时间。”他再次叹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他当然不用向我解释过去二十年里医疗技术取得了多大的进步。我知道这就像是兽医学一样,二十年前的医疗手段和能力与现在比起来差距有多大。
“然而,”老人继续道,“不得不面对失去母亲、失去视力的现实还不是最糟糕的,几年之后他的导盲犬科迪也生病去世了。我记得艾萨克那时候大概是十四岁。”菲尔兹医生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被彻底打垮了。”
我唯一能说的话仍然是:“天哪。”
菲尔兹医生点头说:“然后艾萨克有了一只新的导盲犬,萝丝。”老人微笑起来,“那真是只漂亮的狗。黑色的拉布拉多,聪明,壮得像头牛。艾萨克很爱它。他俩一直形影不离。我觉得在很多方面,那只狗抚平了他人生的许多伤痛。”
他的微笑消失了,摇着头叹气道:“但是艾萨克的父亲一直没能走出妻子去世的阴影,对失明的儿子也完全不上心。他成日酗酒,尽管经历了一个长久而缓慢的过程,他还是在艾萨克十八岁时去世了。”菲尔兹医生再次叹气,“这些年一直是汉娜在照顾艾萨克。现在也还是。”
这次轮到我叹气了,猜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并不困难:“萝丝怎么了?”
菲尔兹医生慢慢地呼了一口气:“萝丝在死前的那段时间里已经无法胜任导盲犬的工作了。它老了,行动也变得缓慢,但当它的听力也开始退化时,就会给自己和主人都造成安全上的风险。”他一边回忆一边摇头,“艾萨克无论如何都坚持要把它留在身边。这种情况在它去世之前维持了两年,但是在它去世前,他一直拒绝考虑找只新的导盲犬。那差不多也是两年前的事了。”
“哦,天啊。那真是糟透了。”
“是的。”菲尔兹医生点头赞同,“而现在他有了布雷迪。他们已经相处了有六个月了。”
“它是只很好的狗。”
“也是只漂亮的狗。”老兽医补充道,“但它不是萝丝。至少对艾萨克来说不是。”
我问道:“所以这就是他现在在做的事?在布雷迪身上找毛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兽医会允许他这么做?“为什么你允许他这么做?”我问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听上去会不会很无礼,“为什么要顺从他的意思让那只狗受委屈?”
他叹了口气,“布雷迪是我有幸见过的被照顾得最好的狗。那些检查推脱不掉,所以我基本上两周给它做一次体检。我永远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伤害布雷迪的事的。”
我知道这位老医生有着卓越的名声,我也知道他不会伤害动物。况且他是对的,布雷迪的身体状况无可挑剔。
“那么艾萨克到底想要找到什么?”
菲尔兹医生耸了耸肩叹气道:“我认为他在找一个借口,一个他为什么不应该养这只狗的理由。”
“养导盲犬也不是强制性的,”我告诉他,“艾萨克自己选择这么做。如果他不想要这只狗,那他为什么要通过那么麻烦的选拔过程?”
菲尔兹医生笑了,“哦,他是想要布雷迪的。他绝对非常想要那只狗。但我觉得他总是疏远他是因为害怕自己再次心碎。”老人笑得很伤感,“我猜他认为如果他不让自己去在乎,他就不会受伤。”
我跌回椅子里,感觉自己的胃像打了个结,我轻声说:“这真让人难过。”
“是的。”菲尔兹医生点了点头,“我刚刚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做,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许可以意识到问题不是出在布雷迪身上。”
不,问题当然不是出在狗身上。问题出在人身上。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
我再次叹气:“所以我要两周后再见他一回?”
菲尔兹医生点点头,他说:“没错。他想要再来一份钙粉。他说他把上一份打翻了。能不能麻烦你明天给他捎过去?看看我不在场的时候你们处得怎么样。”
“好的,”我答应道,“这可能是个好主意,他看上去不是很喜欢我。”
菲尔兹医生笑了起来,“噢,那只是因为他还不熟悉你。等着吧,他会跟你熟络起来的。”
* * *
我先打电话给汉娜告诉她我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捎带布雷迪的钙粉过去。她说这刚好,因为艾萨克在周四时会工作到稍晚一点。直到挂断了电话我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艾萨克有工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此感到惊讶。但我的确如此。
事实上,我越去想艾萨克,就越对他感兴趣。在约定好的那天晚上,我在他家房前停下车的时候,好奇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接待。我深吸了一口气,攥着给布雷迪的小罐钙粉走到前门。在我敲门之前,汉娜打开了门冲我微笑。
“嗨,卡特,快进来。”
我穿过门厅走进那天我们待过的起居室,然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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