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凝重,全不复之前温和模样。说出来的话虽不多,却隐约涵盖了前殿朝中与后面宫内的所有大小官员武将、皇亲国戚乃至内侍宫女。整个越国皇宫,在懿轩此刻心中,俨然却已成了一座包藏祸心的人间魔窟!
郭逸脸色变得更为难看,良久才发出一声低叹,摆手道:“肃恭莫要担心,懿轩不出去便是了……只是适儿那里,还望肃恭与陛下多看着些,那孩子受了委屈亦只会自己闷着,不似平常人家的公子那般娇纵,却也容易生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来。”
顿了顿,他又道:“今日时辰已不早了,肃恭还是去隔壁屋子里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明日再去寻陛下,纵然人多,白日里午时过后,总能找到些机会不为他人所扰的。”
慕容厉嗯了一声,却只是站起身来,并不离开。他似又有些什么想说的,却又不好开口。
郭逸见他这样,心知必有何难以启齿之事,于是强自压下心头震撼,轻言细语的哄着:“肃恭可是还有什么想提醒懿轩?”
“我……”慕容厉支支吾吾,脸上不知是尴尬还是着急,略显红晕:“肃恭其实并未让皇兄计策得逞。当夜肃恭尚留了三分力气,等到皇兄宫中那龙涎香燃尽了,才趁着皇兄走到外间去时突然出手,一举将皇兄送来的那些宫妃们,全都以手刀劈晕了过去。只是肃恭出来时,却见着一件奇事。”
“奇事?”郭逸歪了歪脑袋,深觉已无什么事能再刺激到自己,便道:“但讲无妨。”
慕容厉闭了闭眼,似是在回忆当晚所见,他重新坐下,顺势将郭逸带着坐到床榻上,才慢慢道:“当夜我自御帘后出去,本是满心怒火无处发泄,想着若皇兄无法给肃恭一个说法,便是冒着天大的责罚也要与他对打一场,才可消我心头之气。可肃恭看到皇兄时,那太医竟与皇兄相谈甚欢,皇兄手上被肃恭咬破的口子也已上了药,几近看不到了。皇兄见肃恭出来,却丝毫不惊讶,还笑嘻嘻的与太医说话,道是肃恭果然了得。而那太医便是这些天予懿轩解毒的王太医,他竟直接便进了御帘里去看,回来时更是称道肃恭好手段,竟像是与皇兄合计好的一般。”
说完这么一堆,慕容厉才歇口气,抬眼望向郭逸,目中尽是疑惑:“当时肃恭便问皇兄,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为何要对肃恭如此。皇兄却只是笑嘻嘻的并不答话,还任由肃恭离开。只是皇兄离开御帘龙榻时,还曾应肃恭入殿时所求,告诉了肃恭那尤西公主的来历!肃恭如今始终不明白,皇兄此举,究竟是要借那机会告知肃恭要提防之人并非公主,还是要警告肃恭莫要轻信周围任何一人。但肃恭唯一可信的便是,皇兄绝非此等下作之人,他如此作法,定有其难言之隐。”
郭逸点了点头,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头也不抬的问道:“肃恭方才说,那太医像是与陛下相熟,并不似往日在我凤鸣轩中看到那般,因知道了些事便吓得浑身发抖?那太医一直便是十分自在的样子么?”
慕容厉摇摇头,细想了一会才道:“并非一直如此。似乎是等到王福亦出去了,且那些宫妃们全被皇兄强喂了药以后,才坐到一边去。在此之前,太医亦是一副吓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样子,伏在地上哆嗦个不停。如今想来,倒真是装作害怕,以掩人耳目。”
郭逸长长的“哦”了一声,双目中透着肯定:“肃恭,陛下定是发觉身边的内侍也有人透露些消息出去,或许连暗卫中都有,这才如此作法。但这般做的目的却是何为?是要教那窥视之人发觉肃恭与你皇兄之间有所嫌隙?但又何必弄成这样?王太医医术精湛,不至连那种时候亦不为你解毒啊?”
慕容厉满脸通红:“皇兄说他喂我吃下的乃是我等在回京途中遇见他时,那处隐居的医仙炼制了一半的化散功,只有龙涎香点燃后才能产生全效,药效三个时辰内若是闻不到龙涎香,便会产生反作用,教人力大无穷失去理智,一心只求……那个,肃恭不作直言。”
“哦,”郭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心道自己竟被慕容厉当了女人来用,果然亏他功力深厚心志坚定,否则还不知如今是否被折腾得倒在榻上仍未起身了。心念转动之下,对慕容厉好感又更胜几分,反而更将其引为知己了。
第五十二回
哪知慕容厉竟还接着道:“若是只有这样,肃恭倒还不至那般、那般无礼……”
“啊?”郭逸忍不住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慕容厉,心道还有?陛下这次纵然是做给居心叵测之人看,也未免过了些吧。可他那表情却教慕容厉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辜负了太傅大人一番好奇。
于是慕容厉吞吞吐吐的将太医施以银针刺穴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通,待到将说完时,那声音早若蚊吟,已几近听不到了。
也因此,郭逸越靠越近,整个耳朵都险些要凑到慕容厉嘴边去,白皙的脖颈露出来,披散的头发挠在慕容厉脸上,和他的心一般感觉:痒痒的,十分难耐。
郭逸全无察觉,自顾自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突的一抬头:“这、还有这、这般做法?”
面上也已是晚霞密布,红透了。
慕容厉无声的揉着被郭逸无意间撞到的下巴,尴尬不已的同时却又有些想笑,终还是收住心底蠢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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