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得我身上痒痒的。”
“哈哈,你难不成还对阳光过敏啊。”护士走回来,动手揭开杨珊额上的白纱布,准备换药。手触到杨珊的额头,只觉温度滚烫,惊道:“糟糕,怎么发了?可别是伤口感染了呀。一会我叫主任来看看。”
“发……和发烧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护士听到杨珊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默默给杨珊换了药,匆匆逃开。
不多时,护士尾随着给杨珊主刀的医生一同来到杨珊床前,给她测量体温。
“主任,40度,高热。”护士看看体温计,纳闷道:“奇怪呀,我刚给她换药,她的伤口愈合得挺好的呀。”
“杨小姐,你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医生沉思半晌,问道。
“乏力,疲倦。”杨珊自己也纳闷,明明睡得很好,可还是觉得全身乏力。
“平时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本来术后感染发烧也是较为常见,只是想起杨珊被送来急救时,自身凝血异常,不免有些起疑。
“平时?乏力,疲倦。”杨珊虽迷惑医生何出此问,却也努力想了想,“四肢酸痛,肌肉痛,嗯……还有……”杨珊想说红疹的当口,蓦地想起了母亲,心思一转,咯噔一下,顿住。她这些症状,不正和母亲一样吗。
“还有什么?”医生追问。
“医生,系统性红斑狼疮,遗传吗?”
“你家里有这个病史?”医生惊讶,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会遗传的。目前这种病只能靠药物控制,无法根治,且不能随意停药,平时还要注意很多东西。25岁到40岁,尤其是女性,为高发期。系统性红斑狼疮自身免疫系统异常,容易累及其他器官,产生并发症。
“嗯。我妈妈。”杨珊说到母亲,眼里神色黯淡下来。
“杨小姐,要不,先做个系统的检查,好吗?”医生询问,掩不住惋惜。
“嗯。”杨珊面上依是波澜不惊,心下却濒临绝望。一个从来不知温暖的人,不会惧怕冰冷,而一旦拥有过温暖,便食髓知味了。
扶着杨珊躺下,李艾云爬上了旁边的陪护病床。熄灯的房间,只有门外走廊的光从门缝渗进来,映的地板一片银白。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嘀嗒转动的声音。李艾云毫无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被无边的空虚包围着,找不到突破口。杨珊就在旁边,不能抱不能感受她的体温,简直比不在身边时的思念更加折磨人。
“李艾云。”杨珊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嗯?”
“我想吃烧饼。”
“啊?”李艾云先是惊讶,随后犯难,“这么晚,上哪买烧饼呀?”
“你不是正在烙?”
“……”敢情杨珊说的烧饼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自己?“你是病人,病人不能……吃烧饼。”李艾云说着,脸又发烫,还好被夜色隐藏住,没那么窘迫。
“嗯。我是病人。”杨珊想到系统性红斑狼疮,黯然神伤。虽未确诊,但她太清楚这种症状。她不怕死,如果没有遇见李艾云。之前倨傲而孤独地活着,不正是想看看她的生命还能翻出多大的浪吗?生命果真没有负她,她已感受到那翻涌的浪正酝酿着时机,朝她嘶吼而来。
“等你出院……再……再吃。”李艾云话一说完,忙躲进被窝,暗忖自己太不正经了。杨珊掀开被子,悄悄下了床,爬上李艾云的床,钻进被窝,抱住她。
“你……”李艾云陷进杨珊的怀抱,便你不出来了。她多留恋这个怀抱啊,每每窝在她怀里,只强烈希望时间能定格,只强烈希望自己能寄生在她身上。
“李艾云,命运也算待我不薄了,让我遇见你。”杨珊腹语。
“妈,我很忙。”上午接了母亲的电话,责怪李艾云周末都不回家了。
“你能忙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多久没去店里了,你说你在忙什么。”李母质问。
“我现在真的有事,走不开。”
“你是不是在杨珊那儿?”李母心知,却还要试探问一下,若是意外得到否定的答案,心里也宽慰些。
“是。”李艾云支吾一阵,方才回答。母亲虽没有过分强硬,却也能感觉她的步步紧逼。李艾云很为难,只希望自己的坚持能软化母亲的态度,只希望假以时日,母亲会看到她至真至诚的心,为她的幸福妥协。
“云儿,你现在为那个女人都不务正业了,啊?店你不要了,家也不要了,啊?”李母失望悲愤。
“妈……”
“你现在是不要爸妈了吗?”
“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嘛。”见母亲越说越离谱,李艾云有些郁结,想着杨珊也没什么大碍,不妨抽身回家一趟,也顺便熬些汤带过来。
十四
护士例行给杨珊测量体温,见杨珊高热不退,眉头皱起了纵褶。李艾云打完电话折身回病房,见护士刚给杨珊检查完,匆匆出来,还不待李艾云问情况,人已跑得没影了。
“杨珊,检查怎么样?”
“正常。”杨珊应着,见李艾云蹙着眉心,说:“发什么愁?”
“没事,我回家给你熬汤,你想喝什么汤?”
“你决定。”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李艾云纳闷,谁会没有个特别喜欢的食物啊,却从没见杨珊有什么喜好。
“有。”杨珊紧盯着李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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