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想多住几日将身上剑伤养好了,说道:“不急着走,师兄们若事忙又不嫌弃,每日习武授艺我也可代劳。”杜笑植哈哈大笑道:“好极了,你教得细心,你教吧。”薛兆也点了点头。秦追又对戴君逢道:“四师兄近来可好?”戴君逢仍是“嗯”一声,薛兆已算得上惜字如金,他却连字都不吐一个,脸上神情总是闷闷不乐阴气沉沉。杜笑植见他们冷场,就笑着道:“小师弟,今日你不露两手,云之不肯放过你。”阮云之道:“二师叔又怪到我头上,分明你自己也想瞧。”杜笑植道:“掌门师兄不出关,越发没人治你了。”
秦追见几位师兄都没意见,下边后辈弟子又满心期待,于是笑着站起,将袍子下摆结了,举步来到厅外空地道:“那我练一套剑法吧。”阮云之大喜过望,笑道:“连我也只见过你耍枪,今日使剑可要瞧清楚到底厉不厉害。”秦追道:“这是入门剑法,这里人人都学过,有甚么稀罕。”阮云之道:“入门剑法有甚么好瞧的?”
秦追取了长剑,抬手一指,阳光下剑身如水闪闪发亮。杜笑植道:“原来是流水七剑,说是入门剑法也没错。”阮云之奇道:“咦,甚么流水七剑,我怎么没学过?”杜笑植哈哈大笑道:“你瞧过就知道了,这七招中每一招都是入门剑法中最平常的剑招,但又全是承上启下贯连前后的虚招,因此招数间变化无穷,虚招化实七剑便能化出千百剑。若资质平庸不懂变通,那也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七剑罢了。今日你小师叔有兴致,你们可大开眼界了。”
杜笑植话音刚落,空地上银光乍现,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围观弟子一阵惊呼,秦追手中长剑勾挑劈刺,如灵蛇一般,阮云之瞧得心驰神往,只觉剑招虽普通,可每一招用完下一招都出人意料,令人捉摸不透,长剑总是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出,上下连接得天衣无缝。
座上杜笑植、薛兆也各自点头,唯有戴君逢仍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秦追一口气将七剑从头到尾连使两遍,院中弟子无一看出招数中已有重复,都觉还不过瘾。阮云之道:“小师叔,你出招太快,我瞧得眼都花了。”杜笑植走出厅外道:“再让你小师叔练一遍,和方才那两遍可又不一样了。”秦追站在院中对阮云之笑道:“你来试试,这七招剑法你都见过,我慢慢与你拆招。”阮云之道声“好”,拔剑来到院中。
秦追道:“你尽全力吧。”阮云之与他一起长大,平日也常一起切磋武艺互相喂招,只不过秦追得陆天机亲传,天资又远高过他,阮云之出手自然不必留余力,于是笑道:“那你小心了,我近日练功勤奋,武功长进不少。”说罢挺剑朝秦追刺去。这一剑惊鸿游龙,威力也是不小,秦追却不与他强斗,脚下一错退开半步。阮云之剑招已老,秦追剑尖上挑朝他喉咙划去。阮云之一惊,正要仰头避过,哪知秦追原本朝上的剑势忽然横扫,逼得他不得不退。这一下躲得甚是狼狈,好在他步伐轻盈,旁人未必瞧得出。阮云之上来才只一招就险些落败,不由起了好胜之心,当下运剑如风,又一剑朝秦追刺去。秦追见他这招灵动飘忽,用了巧劲,究竟落在何处实难预料,知道是上乘剑术,说了声“好”,也不敢大意。阮云之一剑递出,将这些日子勤学苦练的本事全用了出来。秦追为指点他剑术,也不立刻令他落败,只尽量游斗。阮云之每次想要抢攻,总被他出其不意的招数逼退,这长剑好似有生命一般,专挑刁钻古怪的方位穿出,令他猝不及防左支右绌。
阮云之战得兴起,浑然不觉自己出招越来越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将秦追这倏忽来去的长剑击落。秦追见他双眉皱紧,脸上神色甚是严肃,不免有些好笑,想着不能让他输得太丢脸。谁知就在这时,阮云之清叱一声,挺剑朝他心口刺来。秦追一愣,这剑与天玄剑法不同,倒有几分像姚家快剑,不由心中起疑,手上用劲传至肩背忽然一阵抽痛。
阮云之剑到他胸前,见他不躲不闪,也是一惊,却已收势不及难以撤回。秦追往后急退,“嗤”一声胸前衣襟被阮云之长剑撩中,划出一道长长口子。阮云之惊呼道:“小师叔!”丢下长剑朝他奔去。秦追手捂胸口,脸上微微变色。杜笑植与薛兆也出了厅堂,杜笑植先一步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是生病了?”
薛兆拉起他手腕试脉,只觉气息平和并无异状,便朝杜笑植摇了摇头。杜笑植性子直,瞧出秦追分明身上不适,手掌朝他胸前一按。秦追不料他突然动手,剑伤被他一按疼痛异常,不由自主皱了皱眉。杜笑植皱眉道:“小师弟,你受了伤为何瞒着师兄不说?”秦追道:“我这伤好得差不多了,方才运剑也不觉疼痛,后来用力过猛才会这样。”
杜笑植不悦道:“瞧你疼得脸都白了,还说没事,快到内堂去给我瞧瞧。”阮云之在一旁着急,听说秦追伤了,也跟着要去看。到了里面揭开衣裳一瞧,杜笑植倒吸口气,皱眉道:“这剑当胸穿过又剐了一下,谁与你结仇这般深,一剑对穿不够竟还要你受这罪。”薛兆也道:“幸好刺得偏了些,不然伤了心脉,神仙也救不活。”
阮云之瞧得胆战心惊,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唯有戴君逢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阮云之呐呐道:“这有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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