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逐瞧他走路步伐稳健,山路陡峭他却如履平地,显是轻功颇高,如何能是个下人,但想不过是自谦之言,也不多虑。众人拾级而上,一路青山碧水,莺歌燕啭,景色美不胜收。江轻逐与秦追好几日未说话,心中堵气,见秦追被几个师侄围在当中,便故意与他们疏远。黑衣少年将众人领到一处厅堂,请万啸风等人落座,唤婢女端上茶点。众人打量厅中摆设,样样精美绝伦高雅不俗。杜笑植最爱古董玩物,见了自是欢喜,也不觉无聊,独自品鉴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有几名婢女来向众人施礼请安,说这几日武林大门大派的高手都已齐聚山庄,盟主应接不暇,还请天玄派诸位先入庄休息。
天玄弟子对人情世故毫不计较,既然人家事务繁忙无暇照顾,又已吩咐下人安排住所休息,并无甚么不妥,便跟着去了。婢女们将众人引到一处幽静的屋宅前,一位少女道:“诸位大侠在此歇息,小婢等近处伺候,有事尽管吩咐。”几人告退而去,天玄弟子各寻空房住下,这屋子比寻常大城镇上的客栈自然宽敞舒适得多。江轻逐忍了一路,打定主意今日定要找秦追问个明白,谁知刚出门口又被万啸风抓个正着,硬拉他去房里诊脉。江轻逐极不耐烦,却领他这份情,耐着性子坐了小半时辰,听他絮絮叨叨说些修身养性之道。好不容易从万啸风房里出来,恰巧秦追在门外,江轻逐正自欣喜,却又见万啸风打开门招招手,把秦追叫了进去。秦追冲他微微一笑,进房将门关上,把江轻逐气得一转头回去蒙头大睡。
万啸风这些日子想方设法替秦追治嗓子,却总不见起色。秦追自己不急,倒把这医术高明的师兄急得团团转。万啸风细问近日状况,秦追一一写了,末了写道:“他怎样?”万啸风明知故问道:“他是谁?”秦追无奈又写道:“师兄非要我多写几字才肯作答?”万啸风莞尔一笑道:“我见你如此挂心,自然要问清楚到底是谁,免得表错了情。江少侠身体无恙,内力也已恢复,完好如初,你可放心了。”
秦追微笑点头以示感激。万啸风道:“对我你倒这般客气。我想了一想,你这嗓子想治好也不难,只是需得下一剂猛药,又怕你受不住。”秦追写道:“师兄尽管施药。”万啸风道:“我这有些药丸,每日睡前以水化开,用药水漱喉。这药名叫自在红,即使化在凉水中也如烈火一般,漱口后切勿咽下,立刻取玉露清水洗净。你若不想吃苦,待我们回天玄山上慢慢调养,或许也可治愈……”秦追心知若真有法子慢慢调养,师兄必定不会出此下策,便将两个瓷瓶收下,红瓶写着自在红,白瓶则写金荷玉露。万啸风道:“小师弟,你上山学艺,师父将你交给我照管,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委实不愿见你受苦。自我做了掌门之后,从未要你应过甚么,今日却要以这天玄掌门的身份让你答应一件事。”
秦追见他神情严肃,便点了点头。万啸风道:“师兄要你答应,日后遇事需三思而后行,切莫像这次这般冲动,不论你要救的人是谁,若为救人而死,对那被救之人未必便是幸事。切记有些事不可不为,有些事需量力而为。”秦追对这长了自己五十余岁的师兄向来又敬又佩,平日也如慈父一般看待,可今日这些话语却也从未听万啸风说过,字字句句出自肺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秦追听完后,心中一热感动不已。万啸风瞧着他道:“你应了我,我才放心让你继续在江湖上闯荡,否则就算用强也要你留在山上,等师父回来由他老人家定夺。”
秦追在纸上写道:“师兄教诲,铭记于心,日后行事一定三思。”万啸风道:“当真?”秦追点头。万啸风叹道:“你现在答应得爽快,只怕事到临头便将此刻的话全抛在脑后。罢了,人各有天命,不能强求。还有一事,师父临走时将他亲手写的天机玉衡谱交给我,他老人家知道我无心练武,有意要我传给师弟,等回了天玄,你先拿去瞧瞧吧。”秦追心想,师父的绝学几位师兄都未曾瞧过,如何能先让给自己,但这些话写在纸上太过麻烦,便想日后回山再说,当下谢过师兄,转身离去。回房里歇了一会儿,日渐西斜天色转暗,丫鬟们送来饭食,好酒好菜尽管招待。到了夜里,秦追将红色瓷瓶中的药丸倒了一粒在手心,见这自在红通体鲜艳,置于掌心如血滴一般。他倒了杯水,将药丸放进水里,药丸入水即化,瞬间成了一杯血水,闻起来隐隐有些辛辣。秦追又再取一只茶杯,将另一瓶中的金荷玉露倒在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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