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对峙的两拨人均都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几分钟前,徐子谦带着一票手下从林家别墅的大门长驱直入,林家的警卫都以为是来找老太爷谈公事的,没人敢拦阻。
还是任重听到响动察觉不对,方才想起是为了陈潇。等到赶过来时,场面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这当口他无意去触怒徐子谦,目光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缓缓举起双手道,“我没有想插手你们的事。陈潇在这里是自由的,他可以选择跟你走,或是留下。”
任重的手向后摆了摆,示意其他人空出一条通道,他自己本人却依旧站在最前面,仿佛是一道人形的屏障。
徐子谦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我会带他走。”
他空出的另一只手扯掉披着的西装外套,扔到陈潇身上。两名手下一前一后地把人抬起,作势就要出门。
任重却并未让开。
“我说的很明白了,由陈潇选择跟你走,或是留下。”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挺直的背脊和毫不犹豫的态度,却令人不容忽视。
徐子谦冷笑一声,“任重,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也不过只是林梓梒手心里把玩的一颗棋子罢了。”
任重神色一凛,复又缓和开来,不再言语,只是把目光投向地上的陈潇。
西装外套下的躯体依旧在发着抖,如果说到刚才为止他还头昏脑涨搞不清状况,这会陈潇却是彻底清醒了。他的头有大半都埋在衣服里,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
“包子,你在说什幺?”徐子谦皱眉问道。不顾正在与任重对峙,男人收了枪蹲下去,拨开衣服,露出陈潇红肿而虚弱的双眼。
陈潇毫无聚焦地看着前方,嘴唇颤抖地开阖,徐子谦把头凑过去,又猛地移开。
“子谦,求你,求求你……”
“放过我吧……”
悲切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徐子谦双眼圆睁,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末了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削瘦的身影在人群当中忽然显得无比落寞。
任重依旧一言不发地挡在通路中央,他预想徐子谦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大开杀戒,已经做好了要一战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缓缓扬起手,做了个“收”的姿势。
刚刚鱼贯一般涌入的人群,又训练有素地迅速离开,徐子谦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任重的身边,低声说了句什幺。
在陈潇的眼中,只有那双橙色的皮鞋,短暂的停留过后,终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陈潇又昏迷了过去。
这次是断断续续的,醒来时还会有人喂他水和稀饭,帮他换浸湿的床单。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礼拜,身体才开始有所好转。
“你昏迷时,之前的房东打电话过来,说是期限到了必须把东西搬走,我就叫人帮你收拾了下。回头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遗漏什幺。”任重来看他时,指了指屋子一角的几个大纸箱。见陈潇一脸局促的表情,便微笑着补充道,“不用担心,你就先住在这里,等身体好了再想以后的事。”
陈潇安静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又想起来似的急忙道,“我妈妈……”
“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设备一流的医院里做术后护理,情况乐观的话,应该不久就可以出院了。”任重说着便把一张名片递到陈潇手里,“这是手术的主刀医师,你可以按着这个地址去看望她。”
陈潇盯着名片,眼眶顿时就酸了,声音都发着颤,“谢……谢谢你……”
“不用谢我。”任重摆了摆手,见陈潇疑惑地看着自己,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幺,你最担心的事已经解决了,看起来徐子谦也放弃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做点什幺?继续上学吗?”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陈潇的痛处。这些天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前就算再苦再难,他也总是乐观地坚持自己的路,但是现在,唯一的哥哥背叛了他,信任的学长也对他失望透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病重的母亲,已经再没有其他的事值得他奋斗留恋。
“我不想再回去了。”陈潇轻轻地道,“任哥,我想赚钱,我想报答你,做什幺都行,我想带着妈妈好好地活下去。”
任重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陈潇的肩。
那天夜里,陈潇把收拾起来的几个纸箱都翻看了一遍。里面一些儿时的玩具和旧衣服他都打算扔了,只留几件平时常穿的,上学的书本也都不要了。翻到最后一个箱子时,里面除了一些围巾帽子之外,还有一个外形精美的小盒子。
只是瞥了一眼,陈潇的身体就僵硬了,他颤抖着打开盖子,里面亮晶晶的xìng_ài玩具映入眼帘。
徐子谦喜欢用这些,平时做爱时,他总会不厌其烦地让陈潇感受这些用具的触感,这些冰凉的、坚硬的器具,在身体里就变成磨人的小妖精,徐子谦兴致好的时候,还会让陈潇自己用它们高潮给他看。相比于自己享用陈潇的身体,徐子谦似乎更喜欢在一旁看戏,以前陈潇以为这是徐子谦独特的性癖,现在想来,那个人大概只是把他当做玩具之一而已。
陈潇用力地甩了甩头,就像是要把这些回忆都甩开一般,双手一松,将盒子扔进了标着垃圾的大纸箱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潇都过的很平静轻松。
任重替他在附近找了一间公寓,不大,但也够他接回母亲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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