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吩咐不许开门。郭秉直听了赵氏的叙述,瞪眼睛吹胡子,“天地合气,万物自主,犹如夫妻合气,子自生矣。早便叫你们不要凑着热闹,如今可好,生生逛出病来了。”
赵氏虽然是女流之辈,在闺阁中也曾读书习字,此时小心奏明道:“阿翁容禀,姑婆这恐不是病……”
郭秉直眼睛一瞪,“那是什么?”
赵氏后半句话被噎在喉咙里,下不去说不出,委屈的红了眼睛。郭老夫人责怪的瞪了丈夫一眼,“依妾看,小姑这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郭秉直岂能不知道她们要说的是什么,鼻子里哼了一声,斥道:“‘天地合气,万物自主,犹如夫妻合气,子自生矣。’甚么鬼怪妖魔,子虚乌有也。”
郭秉直不肯承认郭照撞了鬼,郭老夫人又不能背着他请莲华宫的仙长来驱鬼。赵氏亦是无能为力,只得在自己的房门内焦急的踱步,单等她郎子回来再想办法。哪知道,这一等就是一日。到了这日的傍晚,郭小郎君才从外面姗姗归来。赵氏连忙上去替他脱衣,拿冠。郭小郎君一边将衣带自己解开一边疑惑的问:“家里是不是什么人冲撞了鬼神?”
赵氏粉拳捶着她郎子的后背,嗔怪道:“你可是知道过问了。姑婆昨夜被鬼怪附身了。”遂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竟然真是这样。”郭小郎君另外找了一件居家常服自己穿上,一边往外走,“我才回来的时候,瞧见有个神仙似的人物站在门外。口口声声说咱们家里鬼气冲天,只是父亲吩咐不许他进来,如今正在外面候着呢。”
第 13 章
各房均相携着往门外走,想来都是去瞧门外那个神仙的。赵氏的祖父赵缵绪乃是前使馆修纂,父亲赵钢同莲华宫云翳道长交好多年,未出阁时曾于家中见过云翳一面。赵氏自认为见过世外高人,便对门外的这个“神仙”不那么的热情。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优雅的提着裙摆,仿佛沿江看花一般,款款的挪着。小姑郭画还未及笄,生性活泼最是见不得这般慢捻的性子,猴急的拉着她往外跑。赵氏被她拉的一个趔趄,埋怨道:“莫不是真去见神仙不成?”
郭画性子急,说话的语速也快,“哎呦我的好嫂嫂你就快点吧瞧见你就知道了,恐怕神仙也不过就是这般的人品。”
赵氏不得已被郭画拉着疾走,心中满是不屑。神仙哪有堵在人家门口的?怕只不过是听了风声来骗取钱财的江湖郎中。若是让他们见着真正的神仙……哼。正想着,郭照已经拉着她在一处事先占好的位置站定了。
郭照朝着门外一指,压低了声音,兴奋的小脸通红,“嫂嫂快瞧那边。”
远远的,一人当门而立。青衣乌发,披着玄色的大氅。形貌昳丽,风神异质。那眉眼间似笑非笑,仿佛自带了一段fēng_liú。不是何岫又是那个呢?
赵氏的一颗心突然便似活了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如同一百只兔子在里面乱跳,一百只小鹿在里面乱撞。郭画将她耳畔的琳琅一拉,“嫂嫂,我没说错吧,这不是谪仙是什么?”到底孩童心性,丝毫未觉察出她嫂嫂的不妥来,依旧唧唧喳喳的说道:“阿耶顽固的很,只躲在屋子里不肯信他,也不肯见他,口口声声说他是骗子。”言语里竟然是站在那神仙人物一边的。
赵氏脑中一片迷糊,仿佛自己身在梦中,只有眼前这神仙般的人物才是真的。此刻却也未觉得小姑说的话有哪里不妥,开口赞同道:“阿翁若是肯见他,自然便信他了。”
郭家迟迟也不肯请何岫进门,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羞愧的离开了。偏何岫不恼不怒,神情自若,瞧着就似站在门外看花一般,“既然郭著作不肯让在下进去作法,那么请允许何某在此施法,将那厉鬼引出”。郭老夫人一见这来人的风神,立刻便信了五六分。又听不必进院门只在门外便可施法救人,心思又活动了七八分。此时何岫又说道:“还请准备热油一锅,高香三扎,另各备火烛三根。”
这简单啊。郭老夫人拍板道:“还不快备去,愣着干什么?阿郎哪里自有我担着。”
这厢刚刚备好,那厢院内一股邪风突然吹来,在场众人均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先前如同痴呆的郭照突然张开双目,眼中血红,牙齿龇出寸许。指甲暴长足有丈长,冲破窗户,从屋内飞身而出。面孔狰狞,身上半裸,对着何岫的面门就刺了过来。何岫挥袖将身侧的郭家众人同郭照隔开,以身拦在前。一手执火,一手执水,同她斗在一起。一时间郭家院子里,一会通红一会幽蓝,一会冷一会热,一会鬼哭一会人吼。这阵仗郭家的人哪里见过?众家奴纷纷跪在地上求饶祈祷,就连郭老夫人也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知不觉的念着,“神仙保佑啊神仙保佑。”
郭秉直梗着脖子吹胡子瞪眼的坐在书房内,亦觉得一会阴风阵阵,一会仙气怡人。知道是鬼气同仙气交战的结果。虽然依旧倔强的挺直腰杆坐着,后背的汗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衣衫。
何岫同“郭照”斗在一处,看似激烈,火花四射,其实不过是障眼之法。二人不过虚虚碰手便立刻收手,同儿戏差不多。斗了一刻钟,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郭照”借着一个姿势凑近何秀,低声道:“岫郎,我瞧着差不多了,若是再斗下去将莲华宫的道人引来便不好收场了。”
何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天已经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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