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楼总又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这小鬼从小身体就差得很,明明就算是隔代的遗传病也该能活到二十岁,偏偏这小鬼看着就一副不长命的,现在死了怪谁,反正楼总还年轻,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人似乎毫不在意。
“他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开发治病的药,你以前对他注射的都是什么,你把他当试验品的事情败露出来,楼总还不撕了你?”那人更急了。
另一个人冷笑道:
“别忘了,这事你也有份,当时要是不跟楼总说这么满我们能出此下策?眼下只有硬着头皮走到底,我栽了,你也干净不了!”
那人一噎,沉默半天,破罐子破摔了:
“那现在怎么办,真死了也不好处理?”
“我们原本给楼总报的数据就不乐观,按理说他能活下来才是奇事,现在.........我们只有用那个了。”
“你疯了!那个甚至都没有在动物身上试验过,出了什么岔子你可以被关一辈子!”那人声音压得更低,口气难以置信。
另一个人冷哼道:
“动物身上的数据怎么及得上人身上来的数据精准?反正他也要死了,为他们楼家后代做点贡献又怎么了,何况他甚至连下一代也没生出来,唯一的一点功效都没发挥,我这是为他创造价值。”
..................
孩子艰难的眨眨眼,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一段对话,直到那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把一针针试剂推进他的血管,他尝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他恍惚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楼易冷眼看着被捆在手术台上的孩子像脱水的鱼一样不停挣扎翻滚,手腕和脚腕被钢拷磨得鲜血直淌,脖子还有额头纤细的经络暴起,眼眶一串串生理泪水不停留下,他记得自己是不能哭的,只是现在他也控制不了。
仪器上的数值过山车一样乱窜,一众白大褂都脸色凝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估计是废了...........
给他注射的两个男人脸色苍白,眼里还压着隐约的愤怒,有些恼恨的看着台上还在挣扎的孩子。
孩子不知道疼了多久,等力气渐渐从他身上抽离,眼前迎来阵阵诱人的黑暗,就在他几乎快撑不住的时候,研究室里突然一阵兵荒马乱。
耳边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他怎么样?”
诡异的,他生出几分力气,弱小的手握住男人靠在咫尺的手指,用尽最大力气握紧,尽管这最大的力气在男人看来不过和奶猫一样,他还是低下头看了看已经神志不清的孩子。
楼易讽刺的笑了下,转而用淡漠的眼光看着这一幕。
“他活不下去了吗?”男人皱了下眉,没有拨开孩子的手,他问着一边的研究人员。
死生一线的时候总是有些诡异的,孩子听得分明,也看得分明,男人的声音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失望,除了失望别无其他...........他的父亲,对于他的死亡,除了失望别无其他...........
他已经干涩的眼眶突然又涌出一滴泪水,却很快滚落消失在发髻间,他吃力的张了张嘴,没发出一个音节,但楼易知道他的意思: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书里勾勒的世界,他还想出去看看.......去更远更远的地方,离开这方寸的天地,狭窄的牢笼。
男人又皱了下眉头,不是很关心他想说什么,他只是看着那帮白大褂:
“最后试一试,除非他真的死透了否则不准放弃。”
楼父的想法不复杂,他楼家向来子嗣艰难,他对于自己的父亲也没什么印象,似乎是生下他就病死了。现在他儿子得了父亲的病,却比他父亲严重得多,甚至来不及生下他的孙子就要死了..........虽然他还有几率可以再生一个身体稍微好一点的孩子,但这概率实在太小,得到这么个儿子都已经不容易了,他其实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上赌博,所以如果还有一点希望他就不允许他们放弃。
见这情形,楼易痴痴地笑了一阵,就看着一群人拥着男人走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第34章 三更
但他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活了下来,也许是那几乎将他拖入地狱的新药,最后那关头竟还是产生了它原本被期待产生的效用。
楼易看着一脸木然的孩子呆坐在洁白的病房里,安静的就像个假人。然后周身空间一扭,他一脚踏入一个茫茫的雪天。
楼家的规矩奇怪得很,按说大家族如果一脉单传的话,那么对于这根独苗苗绝对是像眼珠子一样捧着护着,生怕折了一丝一毫,尽管很有可能养出一个纨绔废物,但为人父母长辈,就算小辈不成器也只愿他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但楼家偏不,也许是掌权的人眼睛只放到了后面这一点,一个纨绔型的楼家家主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于是本该被珍惜的小辈被丢到豺狼间争斗,如果不能成为狼王,那么就算代价巨大,坐之高悬的一众长老也不介意再培养另一个合格的家主,不过多找些女人,实在不行试管婴儿也是可以尝试的。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操场,跑道上的积雪没有清扫,一脚陷下去及到小腿肚那么深。一群孩子整齐划一的在跑着,裤腿都已湿透,黏糊糊的贴着皮肤。
他们已经跑了很久了,这比一般操场要大上四五倍的跑道,他们每天无论风霜雨雪都要先跑二十圈,二十圈一毕,原本整齐的队伍登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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