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道:“你就说,你是不是他妈嫌弃我碍眼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温子骞哭笑不得:“我哪里有说?你是听不懂呀,还是装听不懂呀!”
秦苍耍无赖,道:“初中都没毕业,小学学历,能力有限,听不懂咋了?”
温子骞举手道:“得了,我也不跟你争了,好话你当歹话听,以后别怪我拖累你。”
秦苍梗着脖子直嚷嚷:“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了,我把你当祖宗伺候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抱怨了。”
“你才是我的祖宗,你再大声点,让人过来围观吵架是吧。”温子骞撑着身体扑过去捂他的嘴,下半身只穿了纸尿裤,白花花两条细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脚背和小腿成一条直线,鱼尾一样的线条,看的秦苍差点就硬了。
闯他妈鬼了,秦苍心里骂道,看着都能硬,我他妈真的是饥渴太久了。
温子骞靠坐着,用手撑着身体,床上沙发上,他是坐不稳的。他望着秦苍,语重心长道:“我是想说,你现在好歹接了秦爷的场子,秦爷对你不错,你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你的重心应该放在自己的事业上,而不是我身上。我的身体就这样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着要死不活,其实命比石头还硬,你说是吧。”
秦苍道:“石头?石头这么给你糟蹋,也是会碎的!反正,我不管,这些年我们一直住在一块,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住,晚上想喝口水都没人帮你端。反正,你这样糟蹋身体,我不会允许的。你别嫌我多管闲事,也别想骗我,你现在什么状态,你清楚,我比你更清楚!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受了那么多年的罪,累死累活去复建,看医生,眼看着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你是又想回到过去,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日子了吗?”他看见温子骞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话让他想起了最为黑暗的那三年,于是收了怒气,平心静气道:“子骞,你别总当我是小孩,我已经二十三了,你又大了我几岁呢?我的事自有分寸,别看我一天到晚吊儿郎当,场子里面的事情我还是清清楚楚,他们也别想糊弄我。对了,我联系了一个有名的中医,治过不少截瘫的病例,听说效果很好的。那老家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是托了几个关系,才把他的时间敲定下来。现在就等你了,等你空了我们去针灸一下,指不定会有奇效。只要不放弃,总是有希望的。”
温子骞自嘲的笑了一下,“好,不过……七年了……我差不多……习惯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配合着秦苍穿好衣裤,接过秦苍递给他的黑色助力手套。手套只有后三个指套,套住了蜷缩的废指,将它们强行的捋直了一些,微微分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恢复的还算不错,手掌也能承受一些力气,他用力撑起身体,一点点将自己移进了轮椅上。打开手刹,把腿捞了下来,秦苍蹲下来帮他穿袜子。
他的脚踝功能完全废弃,足下垂的厉害,加大了穿袜子的难度。等把袜子帮他套好,秦苍的鼻尖都冒汗了。
“你最近身体太糟了,刚才给你套袜子,稍微活动一下脚踝就会痉挛的颤抖几下,我生怕弄疼了你,怕你又发作痉挛,动作都不敢太大。”秦苍抬头看他,道:“理事会多久能结束?今天回家休息吧,哪有干的完的活?你不能继续这样了!”
温子骞笑了笑,道:“怕什么,又没有感觉,你用力塞进去就行了。实在不忍心,我自己来。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今天下午这个企划案特别重要,这个项目我爸已经跑了两年了,我不想在我爸病重的时候,被那些人搅黄了。我虽然瘫痪,但不是废物,不用你来教我做什么。”
秦苍满肚子抱怨只能咽回去,皱着眉不说话,拿来特制的皮鞋帮他穿上。鞋子把脚踝完全包裹着,完全按照他的脚型量身定做,起到了足托的效果,双脚放在踏板上,双膝并拢靠向一旁,看着也是长手长腿的帅哥。
秦苍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调侃一下他,笑道:“艹,你他妈比我场子里最漂亮的还漂亮,真他妈想亲一口。”
温子骞把他的头往后推,不满的“啧”了一声,骂道:“离远点,两个大男人,被人看着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老子的兄弟,老子连你菊花长了几瓣都知道,身体犄角旮旯哪里长了痣都一清二楚,我抱抱我兄弟怎么了?谁敢说我闲话,老子让他看不见今晚的月亮。”
温子骞脸都气绿了,气的都不知道怎么骂回去。
秦苍还不要命的,死皮赖脸往他面前凑,道:“温大少,今晚别在公司睡了,回家成不。我每晚回去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看来我孤独难眠的夜里不能没有你呀。”
温子骞一巴掌拍过去,没把秦苍打到,差点把自己摔下轮椅,他赶忙抓住扶手稳住身体,骂道:“起开,流氓!再闹,你就一辈子孤枕难眠吧。”他从床上取过腰封,塞给秦苍,然后撩起外套指挥道:“帮我绑紧一点。”
他靠着椅背,明显能感觉他的疲惫,衣服撩开,腰侧有好几处淤青,秦苍有些不舍,道:“不带不行吗?”
温子骞湛蓝双眼升起腾腾的火苗,面带狠劲咬牙道:“不行!和那帮老秃驴斗智斗勇的,我可不能在气势上输下去。”
“可我不想给你绑。”秦苍道。
温子骞看着他,道:“嘿,小秦爷最近事业风生水起,我已经喊不动你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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