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头垂得更低:“大皇子的确是下官的主子,但此次灾情严重,民不聊生,大皇子要在灾银中打主意,下官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助纣为虐。小人背主,请殿下处罚,但灾银之事,明日报上来,殿下务必细察。”
李越盯着他很久,只盯得晏平后背寒光直竖,才嗯了一声道:“本王对西定灾情也不十分清楚,那数目报上来,本王怎知如何驳斥才能令人心服?再者柳子贤既有此打算,自是不能再监管此事,那倒要什么人来办的好?”
晏平心神稍缓,道:“赈银数目之事,只消殿下稍稍一压,大皇子自然心虚,只要大皇子收回成命,下官便可将数目削减。至于赈灾之事,殿下可再任命他人,西定官员众多,未必非大皇子不可。”
李越漫不经心地道:“西定王既是任命柳子贤,想必他有过人之处,本王再任命别人方便,但能否胜任是个问题。”
晏平道:“依下官看来,工部郎赵正职司工部,对民生之事熟悉,年纪亦轻,若用他监管此事,应不至于误事。当然下官只是大胆妄言,还请殿下作主。”
李越皱眉道:“赵正是什么人,本王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的确,密室那一箱资料里说得明白,西定工部郎名叫韩律,今年应有五十多岁,为人懦弱,只因是中宫皇后的表兄,才坐在这个位子上。
晏平道:“回殿下,原工部郎年纪太长,体弱多病,难任劳苦,故而去年新选工部郎,殿下所以没听过他的名字。”
李越漫不经心道:“工部郎职位不低,这赵正是哪年考选的,想必才能不错。”
晏平道:“这——赵正并非考选,乃是原工部郎举荐任职,不过他为人干练,其才能胜原工部郎多矣。”
李越哦了一声,爱理不理地点了点头。晏平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连忙告退。李越也不送他,管自坐在椅子上沉思。周醒看他半晌没动静,试探着道:“殿下——殿下看这件事……”
李越冷笑了一声:“晏平来告这个密,肯定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么光明正大吧。”
周醒想了想,道:“但柳子玉已经死了,晏平若是为了让中宫势力从中渔利,似乎没什么用处。”
李越摇了摇头:“只怕这个赵正根本不是皇后的人马,晏平的话可能半真半假,但若说他真是为了西定百姓,难道你们信么?”
周醒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笑。青儿一直眨巴着眼睛听着,忽然怯生生地插嘴道:“殿下,那个赵大人曾经到二皇子府上去过。”
李越精神一振:“是吗?你见过他?”
青儿点点头,使劲回想:“那天晚上我给二皇子送消夜,看见他在二皇子房里。”
李越轻轻敲着桌面:“深夜密谈,若说这赵正与二皇子没什么勾结,谁会相信?好一个柳子轻,都说他斗鸡走马不务正业,只怕大家都小瞧了他!”
周醒连连点头:“殿下说得是。当年攻取玉京之时,各色人等都忙着上下打点,唯有他并未出面,只由外戚前来,众人都说他不成气候,殊不知他竟是深藏不露。”
青儿愣愣地听着,终于怯怯道:“殿下,那,那您准备让谁去管赈灾的事?青儿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时间久了要饿死人的。”
李越笑笑,拍拍他的头:“好孩子,倒还没忘了苦出身。放心,本王自然不会耽搁赈灾的事,晏平的主意,那是唯恐天下不乱!”
周醒皱眉道:“那殿下准备起用什么人?这是在西定,朝中官员若不是柳子贤的人,就是柳子轻的人,再不然就是柳子玉的人,我们又没有人手,殿下总不能亲自去管这事吧?”
李越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本王就办不了?不过,眼下当然还有更合适的人。”
周醒奇道:“是谁?”
李越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柳子丹住在哪间房?”
柳子丹正坐在窗前发呆,手里握着一卷书,却是从早上到现在一页也没有翻过。含墨在一边擦桌抹椅,不时担心地看主子一眼,却不敢说话。
李越一步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柳子丹微微一惊,抬头见是他,神情反而平静了,并没有李越预想中的不悦和尴尬,只欠了欠身道:“殿下。”
李越干咳了一声,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含墨赶紧捧上茶:“殿下请用茶。”心里却有点惴惴不安,不敢离开,退到柳子丹旁边站着,手里握紧了茶盘子。
李越把他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本来还有几分尴尬的,现下却有几分恼怒了。含墨这副模样,难道是当他还要来死缠烂打?纵然柳子丹是天仙下凡,他李越也不至于如此下贱。自尊心微微有些受伤,李越声音一沉:“柳公子,本王有事跟你商量。”
柳子丹猛一抬头,几乎隐藏不住惊讶的神情。李越几时如此客客气气地叫过他柳公子?客气之中隐藏着冷淡和傲慢。心中不期然地浮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楚,柳子丹微微低下头:“殿下有什么事?”
李越开门见山:“本王想让你监管赈灾之事。”
柳子丹微微讶异:“让我?这事,不是我大哥……”
李越微微冷笑:“柳子贤想借赈灾之事中饱私囊,本王教这种人去赈灾,岂不是与虎谋皮?”
柳子丹一惊,略略思忖片刻,黯然摇了摇头:“大哥一向……想不到他竟也有此私心……殿下要,如何处置他?”
李越冷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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