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小姐,后面有辆马车追了过来,将咱们给拦下了。”
车夫既然这么说,拦她们的就不可能是未央的人了。桑梓揉着眉心又坐起来,这回却是靠着晏栖桐:“问问,怎么回事。”
又隔了一会,车夫在外面道:“说是和另一位小姐同病相怜的人,特来感谢。”
晏栖桐听得糊涂,便下了榻过来推门,一推便一喜:“是你。”
那车外站着的女人,可不是与自己一同被掳中,敢向那些人问光天化日有没有王法的那位?
只见那女子见她却是落下泪来,走近了些,哽咽着飘飘万福道:“姐姐可好?”
晏栖桐便要下车,但想想又回头看了桑梓一眼。
桑梓挥了挥手,给她放行了。
晏栖桐跳下马车时,那车夫还拎着小凳没摆过来。她走过去拉着那女人的手,左右看看,方道:“果然都被放出来了,真好,真好。”
那女子轻“咦”了一声,有些怪道:“不是你把我们救出来的?”
“我?”晏栖桐转头看看安静的马车,咬了咬唇,“我这些天都不太清醒,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顾不得,哪里顾得上你们。不是我救的你,可不要谢我。”
“原来如此。”那女子也朝马车看了一眼,“你那天还被吊了起来,必是受了大惊吓的。想是那位救了我们,让那该死的老鸨放我们回家的。”
晏栖桐“哦”了一声,瞧瞧她坐的马车,然后才道:“你这是去哪?”
“咱们便要站在这路边谈么。”那女子抹了脸上的泪,亲昵地拉了她一把。
晏栖桐有些踌躇,是一同上轿去?也不知桑梓会不会愿意外人在里面呆着。这时桑梓的声音从车里淡淡地传了出来:“前面有个驿站,到那再聚也不迟。”
那女子赶忙朝轿行了一礼,便与晏栖桐分别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进了车厢后,晏栖桐便盯着桑梓看,可惜桑梓没反应,她只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救下她们的?”
“顺便而已。”桑梓慢声道,“也不是我,是别人。”
晏栖桐蹭过去坐在她身边:“是那个……夫人?”
“嗯。”桑梓应道,“她有些琼大家的把柄在手上,故不得不从。”
“这夫人好厉害。”晏栖桐不由叹道。
桑梓看她一眼。若你知道这好厉害的夫人也是个老鸨,不知做何感想:“你和她很相熟?”
“并没有,她是和我一起被掳过来的。”晏栖桐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她胆子也不小,不过就是对方守得太严了,不然我是打算找她一同逃跑的。”
桑梓有些惊讶,竟不知她还做过这个打算。当她看到被吊起来的晏栖桐后,她一直以为晏栖桐已经打算宁为玉碎了,才敢说那些煽动的话。
宏京到素青城之间有百里之距,桑梓原本是不准备在中途休息,想早些进宏京去的,但看晏栖桐有些期待的模样,跑了二十里,就让车夫将车赶进了驿站里。
未央的这辆马车倒是经常往来于这条路上,各驿站中都得了她不少好处,看到她的马车就足够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了。没承想车上下来两位女子却是衣着简陋,完全不是未央宫惯有的水准,那笑就僵了几分。
这车夫一直给未央驾马,焉能不知他们的龌龊心思,便陪着笑走过去先塞了几块银子:“这是我家夫人的贵客,借官家之地歇一歇脚。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是一起的,我们喝口茶就起程。”
晏栖桐听说是到了驿站便抬了头,先下了马车再接桑梓下来。
那当差的便愣了愣。晏栖桐虽然穿得不够精致,但那双眉眼却是很有气势,一转目扫过来,也要将他定在那里。他整日里跟官道上的人打交道,不少官员来去都带着夫□□妾,也还算是有点眼界的。他忙袖子一转将银子收好,笑道:“这是自然的,歇多久都没问题,我这就叫人给你们沏好茶去。”
不多久跟来的马车也进来了,有人把那女子领上了小二楼,这里置办的倒是不错,不愧是宏京边上的驿站。
在等人的时候晏栖桐亲眼目睹了这最原始的邮政系统传送公文,没有“八百里加急”,也够个“四百里”了,驿卒之间的传递交接娴熟,那车夫看她很感兴趣,便讲些驿站中的事给她听。到此她倒觉得那个“夫人”更是了得,人家都要出示凭证勘合,她们凭这辆马车就进得来坐得下还能喝茶。想来到哪里都有特权事务,都是人的世界。她是莫名穿越而来,来后又遭遇种种痛苦,导致她看待这里的目光都是遮蔽了若干层纱再看的。其实把这些揭开后,或者真没有什么了不得,她也大可不必那么小心翼翼。
那女子上来后,先是走到桑梓身边,敛裾曲膝很认真地行了个礼:“我姓邱,单字缨,特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桑梓微微一笑:“邱小姐不必客气,无事就好。”
邱缨挨着晏栖桐坐下,点了点头:“我本是随舅舅去探亲,在市集里为了看一支胭脂就晚归了些。回去的半路遇到一妇人,说是脚被扭伤动弹不得,求我送她一程。却不料……”她一脸的懊恼,显然十分后悔伸手去帮了那人。
“就是押我们来的那个?”晏栖桐小声问道,见邱缨点头方不得不感叹,那些人倒真是“对症下药”。想必自己坐在那寺庙中是十分虔诚的模样,那个僧人才会来钓她上钩。而邱缨一看就貌美心慈,可以一欺。
“既然群花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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