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着你也差不多该醒了,”桑梓端来一碗醒酒汤放在她手里,又坐到她身后伸手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痛么。”
“不痛的。”晏栖桐拉下她的手,扭身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桑梓觉得自己算是够了解她了,便微微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放心,你只是胡言乱语几句,也不曾说什么。”
晏栖桐有些无语,听起来她倒是确信自己心中有什么事,只是能忍着不问。晏栖桐喝了醒酒汤,看着桑梓又离开。但是,她为什么不问呢……惊觉自己竟然有一丝丝失落于桑梓的漠不关心,晏栖桐浑身打了个激灵,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
晏栖桐将自己收拾收拾,见桑梓一直没回房,便走出门去,从楼上向下张望,那三人皆坐在客栈门边的桌边。陈大眼尖,先看到了她,连忙起身小跑上楼来:“小姐,身子可舒服些?”他不敢说她喝多了酒,只好道,“小姐酒量欠佳,饮多了小心伤胃呀。”
晏栖桐点了点头,陈大约有四十多岁,年龄已是她的长辈了,但每每与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都恭谨小意,她早觉不妥,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单独说话,她便一边与他一起下楼一边快速道:“陈大,家中让你送我,就是希望一路更方便些,你对我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咱们平常些就好。”
陈大心道那怎么能行,但见小姐这般认真,也只好微微躬身应道:“小姐说怎么做,陈大就怎么做好了。”
扶手虚扶了一下陈大,晏栖桐心中无奈,反正她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旁的就强求不来了。
桑梓坐在那看晏栖桐走到了身边,便扬了扬手中的一封烫金请柬:“走,我们赏花去。”
晏栖桐接过那请柬,抽出来看见上面大意是邀请她俩去游园赏花,最关键的是左下角落款“未央”二字。
“未央是谁?”晏栖桐随口问道。
“你不是说要谢谢人家?”桑梓笑道。
晏栖桐恍然大悟,原来未央就是那个夫人。她便再次将这请柬细观,得出结论,这叫未央的夫人不但家中殷实,还不是一般的与桑梓交好,那请柬上描画的可不是梅花,与先前在山上时看过的桑梓亲手画的非常相似。还有……
“她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晏栖桐奇问。
“这世间没有她不知晓的事,”桑梓说道,想想又不对,“嗯,也有一些……”
晏栖桐点头,必然没有这样的神通,不然自己的身份就该曝露了——无论哪一重身份。
陈大留在客栈里守东西,桑梓与晏栖桐还有齐中尉她们说着话便起了身。走出门去,方可见白日和黑夜,俨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光景。白日里晏栖桐所见的素青城花团锦簇,朗朗乾坤下明艳动人;而入了夜,各家门前檐下挑起的灯笼,形状不一、色彩不一,都照着门前一方天地,又似窥探着街上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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