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元对他没由来的怒气感到很不理解:“你太大惊小怪了,你们也说过灵蝶是种善良的生物,又怎么会做出害人的事来?”
镜华抬手打断:“我很笃定,这话我绝对没说过,就算有,原话也不是这样。”
花解元干巴巴地笑:“这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啊,大概差不多、大概差不多就好,不必太较真嘛。”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休得要和我……”
话未完,花解元就大惊小怪起来:“镜华!你快看!它怎么了?不后悔要死了吧!快救救它!”
只见那灵蝶不再是漂亮的金黄色,通体竟雪白起来,好像也染上了这冰雪的颜色。
镜华无奈,只好伸了一根手指探了过去,那灵蝶虽变了色,但体温总算还没随之一直降了下去:“灵蝶是罕物,尤以枯叶灵蝶为最,这场景我却从未见过。”
看到花解元担忧的神色,镜华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它暂时应该不会死,呼吸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估摸着得先休息一段时间才知道结果。”
“那,灵力呢?要不要给它喂食灵力?”
“我刚才试过了,它不领我的情,执意赖在你身上,那只好生死听天命了。”说到底,强灌一些灵力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一则镜华不喜欢这灵蝶,二则嘛,万一人家是只贞烈的灵蝶,这一激动寻了死,花解元就估计要哭咯。
“那,也只好这样子了。”花解元的语气里却有止不住的失落。
灵蝶的突然造访,打断了两人的归程,但现在,镜华旧事重提:“我们,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蝶传讯
“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镜华回头,却看见上一刻还好好的花解元突然面如死灰。
“怎么了?没事吧。”镜华伸去扶他的手,慌忙中接住了花解元颓然倒下的身子。只见花解元踉跄了几下之后,一抬脸,眼眶已经红通通的,眼睛却干涩得要命。
明明知道这样下去眼睛的事要露馅,可彼时花解元根本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顾及。他紧紧地、拼尽全力地抓住镜华胸前的衣襟,就好像一个溺水者抓住眼前的浮木一般。
“怎么办,镜华?出事了……”
“你……”镜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一头雾水,但从花解元的表情上来看,绝不是什么小事,“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没了,镜华,我们回不去了。南海没了,什么……都没了。”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漫天的黑烟,和无止尽燃烧的火焰,燎了花草树木,虫鱼鸟兽,烧光了他曾住过的小木屋,燃尽了岛上所有看得见的东西。
几乎是瞬间,镜华拽起花解元,试图甩醒他昏钝沉迷的脑子,冲他大声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伸出那只托着枯叶灵蝶的手,花解元颤着嗓子道:“我没胡说,是它,告诉我的。”
刚刚还被镜华说是应该没大碍的灵蝶,此刻却是动也不动了,漂亮的翅膀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就像一只精美的雕塑品。
镜华怎么也想不到,这只灵蝶居然愿意舍弃自己最后残存的所有灵力,只是为了给花解元传递消息。这样的话,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说话也不大利落了,但该问的还有要问:“那……纪研呢?”
花解元像是被问住了,所有的话卡在喉咙里,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拼了命地摇头,花解元的模样似癫似狂,想来这事对他打击也不小,“我只看见火,好大的火,把什么都烧没了……”
虽然在时间上比不上镜华,但纪研也是他的朋友,她的笑容言语,她的关心问候明明还在耳边萦绕,只是过去几天而已,一切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是谁干的?”问这话时,镜华的脸色阴沉得可以,却是不同与往日,近乎冷静的怒容。
“是……夜残。”不知是被镜华吓坏了,还是因为内心的内疚,花解元死死地盯着雪地不敢抬头,沉默了良久,才道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
“可恶!”连镜华一向最爱惜的刀都被他气得摔在了地上,下唇咬得紧紧的,终从牙缝蹦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定会杀了他!”
不知为何,听到这几个字,花解元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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