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心伤
魍魉的话,犹如巨石沉海,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这名讳你从何而知?”镜华质问。
他名中的确有个洛字,但那是曾经,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提起过了。
离洛,离洛……这字眼久得像是前世,每次念起都氤氲着一股莫明的伤感。
魍魉似乎很得意,想来它也未料到,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眼前的人居然也还记得这名。
再装神弄鬼也没什么意思了,魍魉周身的黑色雾气慢慢聚成一团,最后凝成了一个人形在镜华面前,身段高挑纤细,唯一不变的是脸上的面具,和面具上笑得夸张的脸。
“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你呢?”即使隔着面具,镜华也猜得到那是一种怎样有恃无恐的表情。
镜华表情一敛,还没人敢吊他的胃口。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可不是夜残,更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笑话!”魍魉竟真给他笑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人形,虽是少年身段,但话语间却多了种人世沧桑、老奸巨猾的腔调,“我魍魉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
镜华不与他多言,直接一刀砍过去,直截了当地告诉这猖狂的家伙自己所言非虚。然而,刀之所及,屡屡烟雾散开,只是一晃眼,刀过之后再次不着痕迹地恢复原样。
“你伤不了我,”是肯定句,“你不行,夜残也不行,这世上所有人都不行,哈哈哈哈……”
“所以我才能半死不活,苟延残喘到现在……”后面一句话声音很低,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该死!”镜华怒咒一句。刚才那一击,虽未中,但已经足够让镜华知道,这个自称魍魉的家伙所言非虚,他的确伤不了它,因为它根本没有实体,重重怨气里包裹的,空空如也。
气愤只是一时,镜华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花解元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完完整整地回去,告诉他那个吻的意义。
他……爱上他,完全脱离控制,早就情根深种。
“我和夜残怎么说也算半个朋友,什么都告诉你的话,岂不是对他有所不利?”魍魉状似艰难地斟酌着,只是镜华并没有错过它眼中闪现而过的精光。
“夜残的话,给得了你这个吗?”镜华一伸手,一颗暗红色的石头静静地躺在掌心,只有栗子大小,却散发着血一般的色泽。
魍魉眼神突然间大放异彩,但很快用那张虚伪的面具遮住了贪婪的垂涎表情:“果然是神仙,用的东西就是不一般。这玩意儿,仙界充其量也就这么一个吧,这样的话也愿意给我?”
“既然识得此物,你就该知道,炎石是唯一能融了千寒锁的东西。”镜华也是有备而来,知道要来锁妖塔的时候,他就专门回了一趟仙宫,取了一直放在内宫里珍藏着的炎石,他知道,在这种严酷的环境里,炎石必定会发挥出属于它的巨大作用,无论是于他人,还是于自己。
“到时我不会阻拦你离去,天大地大,任你驰骋。”
“放我走,你不怕上头怪罪下来?”魍魉指了指头顶上方。锦帝看似心软,却其实是最无情之人,这一点,没人比它魍魉了解得更深了。
“那是我的事。”镜华显得毫不在意,他拘束了太久,是时候也该像箜篌一样活得洒脱随意,不顾后果地任性一次了。
“你以为我傻了吗?就算你不拦我,也自会有人对我围追堵截,他只消派上几个精锐,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像逮孙子一样抓把我回来,纵然天大地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面对“自由”这样大的一个诱惑,魍魉终究是清醒的,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的梦,它早就不会去做了。
它环顾四周,哪怕只有黑暗的光,冰冷的石壁,凄惨的哀嚎声,或是无情的锁链,却也都伴了它数千年。
“我早就把这里当家了。”它幽幽地叹,声音里尽是悲哀。
“给我吧。”原以为这一场交易即将告吹,魍魉却突然朝镜华伸手。黑色的烟雾散尽后,是一只白暂纤细的手臂,然后整个人都清丽起来。
镜华这才看清,“它”原来是“他”。
脸上的面具并未褪下,但单从清澈的眼眸里就能看出,他的年龄并不是很大,更像是介于少年时期就停止了生长一般,可偏偏他所有的话里又都透着不寻常的沧桑。
魍魉见他自顾自地出神,撇了撇嘴,不满意道:“喂,快给我吧,起码让我除了这束手束脚的链子,乒乒乓乓地烦死人了。放心,我不会跑的,也不会白拿你东西。”
镜华很大方地把炎石交给了魍魉。
一阵火光电石之后,世上最坚硬的千寒锁就此应声而断了,同样失去色彩的还有那暗红的石头。
少年魍魉活动着僵硬的手脚深褐色的丑陋疤痕,烙印般深陷在他手腕和脚腕上,畸形得凹进去一圈,并没有因为锁链的断去而有所恢复。这就是千寒锁,绝不单单靠着千斤的压力声名在外,除此以外,它不会因为你有形无形而有所改变,比起简单地困住身体,这传说中的神器更要高深许多。
镜华心中突然升起些许同情来,千寒锁的威力他也只是有所耳闻,那连断去四肢都无法摆脱的寒意与恐惧,一点点消磨掉让人引以为傲的妖力灵气乃至生存意志,真是个极其残忍的东西。当然,也只有罪大恶极的家伙才有这等“荣幸”,享此殊荣,拷上千寒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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