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当然不会回答,佐伯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松口气的同时,又想起那每一夜在酒吧苦苦等待佐伯克哉的少年,对着镜子又说:“还有一件事拜托你,请你有时间的时候,去酒吧看看秋纪。。。他。。。毕竟喜欢你。”语气说不出的酸涩。
佐伯直视镜子中的自己,缓缓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两件事,我。。。我不知道等两个月后,将眼镜交给mr.r时会发生什么,想来,我们之间,必定只能留存一个吧。如果你真的能完成我的心愿,我便是从此消失,也没有关系。”
说着,佐伯笑了,那笑容看起来像哭。
佐伯觉得,如果他和佐伯克哉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比起给别人添麻烦的自己,佐伯克哉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
只要,只要能给大家带来幸福的话,这样没用的自己,消失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佐伯心底却有些气闷,不知为什么。
“虚伪。”忽然听到什么人说。
佐伯脸色一白,刚想辩解,却发现那声音出自自己的嘴巴。
“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一副被害者的模样,与其说是为别人考虑,倒不如说是满足自己的颜面。比起成功来说,更渴望别人的认同,觉得‘如果能夺得一个好人的名声,受别人喜爱,便是失败受伤也没有关系’,心里念叨着这样的想法,强自按捺内心的yù_wàng,像你这样,连自己内心都不敢正视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和你恰恰相反,佐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强迫我的,只有我内心的yù_wàng。”
佐伯脸色煞白,想辩解,可是不仅嘴巴,连手也渐渐不听使唤。
他的左手自发扬起,拿起洗漱台上的眼镜,准备架上鼻梁。嘴里又说着冷酷的话,他听见自己说:“你弄错了一件事情,你以为戴上眼镜,我才能掌控身体,呵。。。你的灵魂软弱无力,你的精神脆弱不堪,你的内心空虚无比,你。。。又怎么能和我为敌?”
说完,竟然强行剥夺了佐伯的控制权。
眼镜架上鼻梁,透过薄薄的镜片,佐伯看见镜中,自己的表情急速变化,冷峻而嘲讽,那是属于佐伯克哉的表情。
佐伯觉得佐伯克哉说的不对,自己绝对不是为了别人的赞扬才委曲求全,自己也有yù_wàng。如果自己真的那么纯净无暇,当初又为什么会接受眼镜?为什么会在发现眼镜的用处后,一次次地使用。
佐伯藏在内心深处,才注意到,原来不管自己善良与否,内心深处一直是一片漆黑。
佐伯克哉掌握了身体,他瞧着镜子中的自己,食指抚上胸口。
佐伯克哉忽然想到什么,冷笑道:“须原秋纪?佐伯你是傻叉吗?居然为了一个那么容易搞上床的家伙求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就算是求,也拜托你tuō_guāng衣服,像狗一样舔的我鞋,或许我会看你可怜,赐下恩典。你用现在这种傲慢的口气,要我去找须原秋纪,我就偏偏不去,我要我珍惜秋纪,我偏要把他当成一个下贱的玩具,玩够了,玩坏了,毁掉他的一切,再毫不留情地扔掉。你看,佐伯,我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一件顺着你,可是你不照样,没有丝毫办法。”
佐伯克哉当然感觉不到内心深处佐伯的想法,也不在意。想来佐伯大概在内心深处哭泣吧,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失声痛哭,会有种倒错的快感。
“哭吧,哭吧,如果在这就哭干眼泪,也太没乐趣了。”
说到乐趣,也许他确实对那只金发小猫有些兴趣,但那是在被佐伯拜托前,他绝对不要按照佐伯的意志行事。更何况,比起秋纪,现在他更喜欢另一个人。
骄傲的,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强者,立于万人之上,宝石般华丽而坚硬的男子——御堂孝典。
佐伯克哉从柜子底下取出一个录影机,确定功能运转正常后,佐伯克哉照出一张32g的内存卡,插进录影机,自言自语道:“御堂孝典,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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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堂孝典的右眼皮跳了整整一天。
他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作为交流生,到英国的大学研读了一年。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他沾染上不少欧洲人的习性。英国号称大腐国,有些人以为这是戏称,却很少有人知道,“在英国,每一个上过大学的男生都上过男生”,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意图融入英国社会,扩展人际关系的御堂孝典,当然不会介意区区皮肉。很快和几个贵族后裔打好关系,进了他们的俱乐部。英国人的严谨仅限于穿着衣服的时候,一个两百年前就精通,几乎所有贵族都迷恋被鞭打的国家,可以想象他们不穿衣服时候是什么样子。
御堂参加了不少轰趴,里面大都是英国赫赫有名的人物,正是在这里,一向严谨的御堂,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成功的人,越会玩。
以那位分界点,御堂孝典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对外,他是禁欲严谨,行事果决的御堂部长,对内,他却是各种高档俱乐部的常客。和上一个男朋友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还记得那孩子是怎么哭着离开自己的。心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绝对不是后悔,也不是挽留,而是如果能抓到一个怎么虐待都无法离开的对象就好了。介于日本算是法治社会,他想,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这个愿望恐怕难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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