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下棋,开局之前先张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闪瞎他们的狗眼。”
“臭小子,敢拿老子开玩笑。”何父伸开巴掌,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何母打完一圈麻将,想起自家儿子,忙起身离开,翩然回家。刚走进来就遭到丈夫的严厉训斥:“舍得回来了!成天就知道打麻将,你要饿死我们爷儿俩啊。你去跟麻将住一块吧。”
何母讪讪一笑,并不和生气的丈夫顶嘴,她洗了手,麻利地淘米做饭。切菜时将一个鲜红饱满的西红柿切成两半,走进客厅给父子俩一人一个,过了一会儿又把一片酱牛肉塞进何沐风嘴里。
虽然何沐风是来看望严父慈母的,但是他懒洋洋缩在沙发里,完全一副大爷做派。他摆弄着电视遥控器,专心地看一个脱口秀节目,笑得傻乎乎的。何父坐在他身边,关切地询问他工作上的烦恼,何沐风起先还应承几句,后来何父问得多了,何沐风坐直身体,严肃地看着父亲:“老爷子,您别问了,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就算懂了也帮不了我。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我们报社的高层主管各自为政,面临决裂。你能给我出个主意吗?”
何父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表情茫然又失落。何沐风看他一眼,又换了一个电视频道,忽然噗嗤一下笑了,放低声音问道:“爸,你前段时间不是想养鸽子吗?我看到阁楼那里有个笼子,是准备装小鸽子的吗?”
何父冷着脸,转过脸阴沉地说:“说了你也不懂,问什么!”
何母端着一盘糖醋鱼放在餐桌,招呼两人吃饭。何沐风大声说:“妈,阁楼里有小鸽子吗?咱们以后可以吃烤乳鸽了。”
何母笑得弯了腰,还没说话,何父已经伸长食指戳了何沐风的额头,警告道:“你们俩少打鸽子的主意。我才刚养活了几对。”
一家人吃了晚饭,何沐风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并不住在家里,要赶回新区的公寓去。他手里拎了四五个袋子,里面全是爸妈给他做的水饺、丸子、春卷、烧鸡、烤鱼等食物。
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夏天的夜幕并不漆黑,反而带着宝石一样的蓝色。何沐风打开门,屋内有些昏暗。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玄关柜上,莫名地叹了口气,现在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打开灯,雪白的灯光洒满房间。何沐风蹲在地上换拖鞋。无意间抬头,看到林暮禽披着外套半躺在沙发上,似乎刚刚被吵醒,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林暮禽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隐隐带着怒气:“去哪里了?傻站着干什么。听不到我说话吗?”
何沐风“啊”地叫了一声,飞跑着扑向他,简直狂喜之极。“你没有走吗?”何沐风扳着他的脸,激动地语无伦次:“你一直在等我吗?你没有走?暮禽。”
他的激动反应出乎林暮禽的预料,然而细想之后,林暮禽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心酸。“怕你难过。”林暮禽揽着他的腰,一起坐在沙发上,柔声说:“这次多陪陪你。”
何沐风笑着抱住他,脑袋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小声哼哼唧唧。林暮禽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手指摸到他的脸颊,湿漉漉全是泪水。
“沐风……”林暮禽心中一阵酸楚,心中闪过一个任性的想法,却立刻被长久以来的理性给淹没了。
像两只雏鸟一样,两人依偎在一起,小翅膀扑打着盖住对方的身体,小嘴巴也不时凑在一起要亲个嘴。亲热够了,何沐风想到他还没有吃饭,立刻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袋子打开。煮了一盘饺子,又把一个手撕鸡加热。何沐风把这两盘食物端在林暮禽面前,含笑道:“尝一尝你婆婆的手艺,比起你的如何?”
“婆婆?”林暮禽嘲笑地看着他:“是岳母吧?”何沐风把一块鸡腿塞进他嘴里,让他闭嘴。
林暮禽吃饭的时候,何沐风小心翼翼地说:“你要不要见一见我爸妈?”
林暮禽咽尽口中的食物,苦笑着摇头:“别开玩笑了。”
“他们已经接受我是同性恋这种事情了。”何沐风小声说:“我们可以选在外面的饭店或者咖啡店,绝对不会遇到熟人的。他们其实也一直想知道我现在有没有伴侣。”何沐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只是这么提议而已。并不是说现在就见面。在过一段时间,等你的事情了结,等我哥和我姐都结婚。再说我们的事情如何?”
林暮禽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他对于亲情没有什么概念,对于何沐风的那些家人,他觉得陌生又麻烦。他从来不知道正常的父母子女是怎样的相处模式,更不知道要如何和爱人的父母打好关系。林暮禽想起电视上热播的那些家庭lún_lǐ剧,婆媳之间翁婿之间因为家庭琐事打得头破血流甚至生生拆散了一对恩爱的夫妻。他眉头紧皱,似乎已经预想到了自己不见容于何父何母,何沐风最后哭泣着被父母强行带走……
“暮禽,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想见就算了。”何沐风紧张地看着他:“你吃饭吧,不要做出那种表情,我不说话了。”
林暮禽一言不发地把饺子吃完,又尝了一点鸡翅,起身去厨房洗碗。何沐风小尾巴似的跟着他,缠着他身边,因为不知道林暮禽何时会离开,所以一刻都不愿离开他。
“你屁股还疼吗?”林暮禽把碗筷放到架子上,擦了擦手。
“疼。”何沐风哭丧着脸:“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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