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躺下睡了。
第二日五点半,蒋祐被脚腕子疼醒,起身一看,脚肿得连踝骨形状都不分明了,脚背高高鼓起,像个白面馒头。
蒋祐一瘸一拐到早餐店喝了碗粥,进了教室。
中午时分,蒋祐和风老师请了个假,在展玉的陪同下到诊所抓了点药,买了喷雾。
“应该是软组织挫伤,周末到医院拍个片,少走路,吃清淡点。”
蒋祐离了诊所,刚到校门口,一个身影从一侧溜出,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一跃,挂在了蒋祐身上。
蒋祐被他一压,哀嚎一声,摔倒在地,肿起的脚腕子如同被拿锯子锯断,趴在地上不动了。
被道光扑倒的瞬间,蒋祐悲哀地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道光的雷霆一压,把蒋祐压成了骨裂。
连续的雨天,晚自习结束,蒋祐在王军一的搀扶下,刚到门口,就见到了拿着长柄伞站在教室外的沈深。
“我来送他。”
王军一撒了手,沈深伸手拉住蒋祐的胳膊,背过身蹲下来,“上来。”
蒋祐没动,“我自己能走,不用你背。”
“上来。”
蒋祐还是不动,两人在走廊里僵持着。沈深转过来,放下伞,两手拉住蒋祐的胳膊,微微俯身,像过肩摔似的,强拽着蒋祐趴在自己肩头,手搭在他大腿上,一步步往楼道走。
周辰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雨伞递来,蒋祐讷讷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沈深把蒋祐向上托了托,往楼下走。
趴在沈深的背上,蒋祐能听到他的心脏在胸膛有力地跳动着,还有自己跟着打鼓的心跳。
蒋祐从没觉得自己活得这么含糊过。
现在自己和沈深,到底算什么,连他自己都困惑了。
情与义都在,也没有外力阻隔,两个人却走得远了,当时的分开是因为怄气与争吵,现在呢?
蒋祐不知道沈深在想什么,只是心里越想越苦涩,想说出示好的话,自尊又出来作祟。
无情的话还在耳边,绝情信上的笔迹历历在目,被他捆绑虐待,捏着下巴受辱……
蒋祐抓紧了沈深背上的校服,沈深动作一顿,偏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
沉默地下了楼,沈深让蒋祐从自己校服兜里摸出请假单递给保安,蒋祐打开了伞,两人沉默地走在街上。
“蒋祐。”
“嗯?”
“你还恨我吗?”
“……”
“蒋祐。”
蒋祐压低了声音,“不恨了。”
“我想了很多,觉得你说的对。我有时候很幼稚……”沈深的力气有些不够用了,他弓下身去,用力把蒋祐往上托了托,“很多事情你不说,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之前觉得你世俗,什么都要坚持,太愚蠢。却没看到我把事在人为的冲劲丢了,只剩下居高临下的傲慢,对你予取予求。我没有资格谴责你,蒋祐,你是对的。”
蒋祐扶着沈深的肩膀没有说话,沈深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他低沉的声音让蒋祐恍然如在梦中,语带无奈。
“但我想问你,你明知道我那么幼稚,就不能教教我么?我那么喜欢你,你的铁石心肠就不能被我打动一次?”
蒋祐紧紧地抓住沈深的肩膀,像被抽掉力气般趴在他的肩头,沈深偏过头来看蒋祐,却什么也看不着,隔了一会儿,竟听见了一阵抽鼻子的动静。
沈深慌了神,紧了紧搭在蒋祐大腿上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忖了又忖,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个纯爷们儿,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原谅我吧。”
“那你也原谅我吧,沈深。”
沈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般深深吸了口气,把背后的蒋祐往上托了托,“错不在你。”
蒋祐摇了摇头,很多话哽在喉咙出不出来。
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却要付诸争吵与拳脚,一句道歉就能化解的仇怨,偏偏冷战了将近一年。相爱的困境有那么多出路,他们偏偏选择了用分离来句读。
蒋祐吸了吸鼻子,“是我太犟。”
“和好吧。”
蒋祐动了动嘴唇,哽咽着没发出“好”音,沈深却从他的鼻息里感受到了。
沈深清了清嗓,稍稍扬高了一点声音,“蒋祐。”
“你说。”
“我还爱你。”
沈深的后半句没说出口,将近一年来,被冷战凝固的心被夜雨浇湿,松软地塌陷下去,他口中的爱字像根禾苗,从他心头破土。
“我也是。”
夜深,路漫长,星光黯淡,灯下树影斑驳。
沈深背着蒋祐,蒋祐撑着伞,两人水汽朦胧的眼前都是氤氲开来的路灯昏黄。
蒋祐是在蒋爸的一路数落下从医院返家的。
蒋爸以毛手毛脚为中心,不及时通知家里人为主要矛盾,不采取及时合理有效的治疗措施为问题所在,絮叨了半个钟头。
“你脚伤成这样,上学来回怎么走?要不然你先住学校,好了再出来。”
“不用了,有人帮我。”
“班主任啊?”
“我兄弟背我上下学,”蒋祐顿了顿,“我最好的兄弟。”
蒋妈哎了一声,“那他读书怎么办?你多耽误他啊。”
“我在他背上背英语单词给他听。”
“rpid……是什么意思?”
沈深轻声,“快速的。”
“obviouy,什么意思?”
“显然地。”
蒋祐想了想,“o,有哪两个意思?”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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