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开灯。
客厅电视屏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勾勒出两道影影绰绰的人形,那对许久未见的热恋情侣正搂抱在一起进行一项少儿不太宜的法式浪漫休闲运动。
钟未时“噫”了一声,嫌弃道:“你好变态,偷看别人亲嘴。”
顾礼洲也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乐意啊,我这不是不好意思钻进去打扰他们么。”
钟未时压根不信,“那你还看。”
“我正在等待一个就算开门也不尴尬的契机。”顾礼洲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以为他们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持久。”
两个脑袋一左一右,趴在窗台边,像是两条准备偷鱼吃的猫咪,只露出一对眼睛。
曹智恒一手搂着女朋友的后颈,神情陶醉,简直越啃越带劲,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钟未时蹲得腿都快麻了,小声嘟囔:“我就想不通了,情侣之间为什么这么喜欢互吃口水,这老半天,嘴巴都快嘬上火了吧。”
“……”顾礼洲有些无语,多浪漫的行为一到他嘴里就都和他人一样,变得一言难尽。
曹智恒亲着亲着就把人压在了沙发上,改啃脖子,钟未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眼瞪得滚眼,恨不得能把脑袋钻进去,嘴上还哇哇哇个不停。
顾礼洲赶紧遮住他双眼和嘴巴,“走走走,小孩子不能看。”
钟未时掰开他的手,“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能看。”顾礼洲想拽他发现没拽动,双手卡住他的胳肢窝,就跟运尸体一样,把人生生拖回301。
“你怎么这样。”钟未时c-h-a着腰,“只许州官看戏,不许百姓围观。”
“成年人的世界,你一小破孩儿瞎掺和什么。”顾礼洲摊摊手说,“你那几条进口内裤呢,拿出来给我瞅一眼。”
钟未时把袋子扔给他,“一千一条啊。”
“你不是说送我吗?”
“那会咱两还是友好的邻里关系,现在是债主与债务人的关系,能一样么。”钟未时说。
“那我租一天,按一条内裤穿三年的标准,一天一块钱。”顾礼洲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票往桌上一拍,姿势潇洒,“五块,不用找了。”
钟未时笑得肚子疼,“谁他妈一条内裤穿三年,你怎么不按30年的标准算?曹叔叔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老畜生。”
顾礼洲抬手将靠枕砸在他脑门上,“小畜生!”
过了几分钟,顾礼洲听见他在房间喊:“你要穿我的衣服吗?”
“要钱吗?”顾礼洲问完就听见里面的人笑了。
“允许你租一天的!”
顾礼洲笑着进屋了。
第24章 赶紧遮一遮,像什么样子,辣眼睛
巧的是,钟未时住的就是顾礼洲小时候睡过的房间,就连床头柜上的奥特曼贴纸都还没撕下来。
顾礼洲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倒,发出舒爽的叹息,“真舒服。”童年的味道扑面而来。
钟未时心说这人为了留下还是真是不择手段,这么违心的话也能说出口。
这床是房东留下来的硬板床,又硬又破又窄,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一翻身那动静简直震天响,铺层毯子也就比地铁站暖和一些,跟“舒服”两字儿完全沾不上边。
富二代式体验生活?
燕窝鱼翅吃多了就爱嚼烂菜帮子?
“你不做法了?”钟未时笑了一声。
顾礼洲侧了个身子,一副贵妃醉酒的姿态,“我用的是意念驱鬼。”
“我先提醒你啊。”钟未时从衣柜里捞了件t恤出来,“这床一翻身动静贼大,你要是敢翻来翻去吵得我睡不着觉,或者大半夜吵醒我,那钱我可就不还了。”
“我不睡,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睡。”顾礼洲接过t恤,两眼一翻扔了回去,“这什么玩意儿,抹布吗?”
“那你就裸着吧。”钟未时说。
顾礼洲瞥见上面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努努嘴问:“上面那件白的是不是新的,给我瞅一瞅。”
钟未时扔给他。
顾礼洲横看竖看觉得这衣服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直到听见钟未时说:“就你上回买我那件啊。”
“啊……”顾礼洲拎着t恤,看到吊牌都还挂着,“为什么不穿啊?”
钟未时衣柜里那堆破布基本上都是19.9包邮的,褪色的褪色,起球的起球,搭在一起不伦不类,怕把898穿出一种地摊货的感觉。
再说了,每天在外边拍戏,打打杀杀滚来滚去,不出三天衣服就旧了。
他舍不得。
当然了,这些理由到他嘴里就变成了:“镇宅。”
顾礼洲一撇嘴,捡起了原来的那件破布,“那就继续镇着吧。”
钟未时惊讶于这老畜生竟然对他家熟门熟路,一下就找对了浴室的位置不说,就连开浴霸的动作都顺手的就跟自己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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