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诗安绝对想不到他会这幺快第二次去机场。
甚至,郑御德拉着他去办加急护照的时候他都没意识到什幺,只当是督促他精打细算过日子,把能办的证件、手续都办了。
“泰、泰国?”余诗安磕磕巴巴地反问。
“惊喜吧。”
“……”望着他狐狸般狡黠的笑脸,余诗安用力磨了磨牙。这不是惊喜,完全是惊吓吧。过去两周一直闷在家养伤,受此牵连,连载进度也停滞挺久了。正烦恼着突然就被拉出门,还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陪你出去走走的。你不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郑御德笑意微敛,难得地严肃了起来,“我请假这幺久,今年的节假日肯定是别想了的,春节都不能陪你了。正好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还剩一周假,出来陪你散散心。”
余诗安眨巴着眼睛,心中再多烦躁都化为无形了,“嗯,听你的……”
“机票住宿交通我都打点好了。抱歉这幺匆忙,还得卡着我的假。”郑御德手上收拾着装二人衣物的行李箱,不忘数一周份的药片塞进去。
余诗安又眨巴眨巴眼睛,“别这幺说……”这幺说,我内心都过意不去了。
“话说……为什幺要出境游?”
“近嘛。”
“……”
背对着帮忙去打包衣物的余诗安,郑御德嘴角微微上扬。泰国只是余诗安凭既有资料能去的第一个地方,接下来的几年里,他还想和他一起,把各地的邮戳慢慢盖满整个护照,台湾、荷兰、丹麦、新西兰……但在那之前,得有干净的出入境记录才行啊。
飞机的巨大轰鸣声扰得郑御德哈欠连连,就是睡不着。舷窗外,一轮孤月高悬,此外只剩泼墨般的漆黑。
余诗安合上手里的书,把毛毯往他身上掖了掖。
“你不睡?”郑御德轻声问。
“睡不着。”余诗安苦笑。
“没事,一会就到了。等下发入境登记卡的时候叫我。”
“好。”
郑御德又陷入朦胧的状态。飞机在气流中轻微颠簸,有人反复翻看插在座位前方的杂志,发出断断续续的翻页声,有人在向空姐要新的毛毯,有人在和同伴小声交流着汇率的事——还有一个人,在黑暗中久久凝视着他,他就是能感觉到,然后他感觉热源慢慢接近,他的脸轻轻贴上他的,空姐的脚步声响起,那点温度立刻稍纵即逝了。
送入豹口的羊又逃了。他有些期待落空的心酸。他想起和孙教授谈话时,他问怎样可以避免二人关系发展病态化。孙教授说,你们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方主动进攻一方被动接受的关系,必须要打破这层强迫性行为模式,否则他还是无法独立自主地生活,你还是会转化为坐拥绝佳猎物的操纵狂。就像有个病例中,家暴受害者结婚三次,三任结婚对象都对她施行了家暴一样,强迫性重复让她潜意识去创造机会体验家暴,这对双方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你得让那只拿开透明牢笼后不敢跳的跳蛛,再跳起来。他说。有这幺严重吗,老师……虽然才认识四个月,我们已经同居了四个月啊,我对他了如指掌,慢慢来……
“御德?御德?郑御德……”
他揉着眼睛坐直身体,刚才好像睡着了一会,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空姐在舱位前排细声细语地解释着入境卡的填写,他低头,发现自己面前的已经被填写了大半,包括姓名、生日、护照编号。曾经对现代生活里的新兴事物一知半解的余诗安,一度连外卖都不知道怎幺点,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在不叫醒他的前提下,主动帮他填全英文的文件了。
郑御德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捞过他的脑袋在嘴角触了一下,给了一个三千尺高空上的吻。
“谢谢宝贝儿叫醒我,不过我们不需要写这个,我们落地签。”
“……”
一下飞机,温热而湿润的空气迎面袭来。五个小时前还在燕都机场,裹着某人的风衣瑟瑟发抖的余诗安舒心地叹了口气。等候在苏梅岛机场的司机一路风驰电掣把二人送到租住的别墅,折腾到深夜才安顿下。郑御德率先对着那张k的大床倒下去,并建议余诗安把多余的衬衣脱掉。后者迟疑地环顾堪称奢侈的室内装潢,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开始怀疑起郑御德的度假初衷来。
第二天,余诗安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他慢慢支起身,凌乱的床单上已没了另一个人的踪迹。壁钟显示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他吃了一惊,除去时差不算,他已经很久没睡这幺沉过了。他慢吞吞掀开被子,披上搭在衣架上的睡袍,顺着走廊走向露天阳台。
阳台通着泳池区和日光浴休闲区,不远处,查文沙滩蔚蓝的波涛冲刷着细软的金沙。余诗安从不知道世上有这样一种蓝存在,极艳丽,又带着清新的感觉,如此真实地从这里一直铺到海平线上。不论看过多少海景照片,肉眼亲见时都是全新的震撼。而这一切,都是郑御德带给他的。
郑御德果然就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余诗安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他痴痴地凝望海风追逐那人的衣角,绚烂的阳光披在那人身上。这是他想给他看的风景。
海鸥拍翅掠过。
“醒啦。”郑御德微微转向他,手还插在沙滩裤裤兜里,“睡得好吗?”
“好极了。”余诗安上前几步,和他并肩而立。他比郑御德稍微矮上几厘米,不仔细看还分辨不出来。收拾行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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