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我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张珙的视线在他脸上巡回,发觉那神情竟是无比真切,他突然笑了出来,只是声音无比地冷淡:“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刀,才刚刚从你身体里□□。”
李诵适时显出一丝愧疚:“君瑞,伯母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时我病得昏昏沉沉,,又在气头上,只是想你陪在我身边而已。”
“殿下认为,这样,我们之间就不欠什么了吗?”张珙看向他的腹部,眼底浮起暗沉的色,“真遗憾,怎么你还活着。”
“君瑞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李诵把张珙放到一边,和他并排躺下来,“真是抱歉,在我好些以前,君瑞你就委屈一点吧。”
张珙没再开口,即使被这个人抱着他再难入眠,现在也别无选择。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寂静得有些可怕,只是李诵仿佛真的累惨了,很快传出均匀的呼吸。
僵着身子熬着,时间似乎也变得格外漫长,大半个夜过去张珙觉得身上好像舒服了一点,也勉强有了睡意,才突然发现李诵将近一个晚上都没一点动静,他皱了皱眉试着动了动,现在胳膊虽然还是抬不起来却可以微微移动,他迟疑地看着李诵,许久,蹭着身子挪过去,慢慢将额头贴在他额上,炙热的温度顺着接触的一点地方传过来,烫得他心颤了一瞬,张珙深吸了一口气,挪开后凝视他许久,眯了眯眼。然后,他的手艰难地落在他的衣带上。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张珙想去扯那根中衣的带子,力不从心的手很快颤抖起来,细瘦的手腕上骨的纹路清晰可见,而且随着无力感同时浮起来的是一种古怪的痛,手的握力也在变小,张珙咬咬牙,眼底慢慢涌上凶狠的神色,他不甘心地猛地一扯,居然一时身体都转了开,连带着被子也朝这边拉了拉,床板发出闷沉的声响,张珙裹在被子里仰躺着急促喘气,头顶的幔帐渐渐看得清楚了,身上也多了一种水汽弥散的感觉。
平复过来,张珙竭力扫向旁边的人,发现他的衣带好歹是被扯下来了,失去束缚的半面衣衫垂下来,露出他精瘦的身体和腹部缠着的白色绷带。朝上看,李诵的脸泛着微微的红,蹙起的眉间褶皱不平,他的唇色偏淡,居然有种可怜的感觉。
张珙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重新闭上眼不再看他,可即使闭上眼,李诵那张苍白的脸依旧不断出现在眼前,他也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那么熟悉的感觉,又太过陌生。
张珙知道这种感觉这不是后悔,却无法抑制心痛。
一夜无眠。
眼皮逐渐感觉得到外面明亮的光线,然后有人在门外轻轻地叩门,三声又三声后,门被推了开来,来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搁在桌上,径直朝床走了过来。
张珙睁开眼,看了看不自觉蜷缩起来的李诵变得更加嫣红的脸颊,然后对上小芈无悲无喜的瞳。
他笑了,笑得异常温和,眼底有一丝恶意闪过:“希望还赶得上。”
小芈平静地打量了下李诵的样子,第一件事却是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喂给张珙,张珙明智地没有反抗,他垂着眸子问:“你真的不急吗?”
小芈确认张珙咽下去后才开始帮李诵拢好衣服诊脉:“殿下说,不管发生什么,公子的药不能断。”
张珙感受着身体再次变得无力疲软,然后是那种近乎空洞的痛,嘴角也没了笑意,他看看李诵,困倦倒有些反扑的意味,面前的一切也开始朦胧。
小芈见药效发作,面色也终于不再一板一眼,松了口气将张珙安置好,重新对着李诵,她掏出布包展开,几根金针扎进去,半响,小芈看着仍旧没醒过来的主子,叹口气,出了门。
张珙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发现全身都在痛,身下冷硬的石板垫了点茅草却仍在沁着寒气,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然后,涌上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饥饿,胃里酸涩地绞痛。
张珙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按肚子里的感觉应该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这样想着,面前的方向拉开了一道光,刺得他眼里瞬间就湿润了,恍惚中他看见光影里走过一个人,衣角在走动中摆动。
那人在他面前停下蹲下来,伸手到他鼻翼前探了探,小芈开口:“公子,醒了就请用膳吧。”
张珙知道瞒不过她,幽幽出了口气:“小芈,那天,是我偏激了,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
小芈也没把人扶起来,手里的小勺递到他嘴边:“小芈知道公子的为人,不会记挂的。”
张珙闻着嘴边粥的香气,饥饿的感觉更严重了,他强忍着偏过眼:“反正看情况,他似乎还活着,何必这么反复折腾,直接杀了我不是更省事?”
小芈握着的勺子一寸也没挪地方:“公子,殿下不会让你死的,这里是奉天城中,殿下身子没养好不宜劳顿,殿下吩咐,在他回来之前,请你在这里好好想想。”
“想什么?怎么跟他求饶吗?”张珙苦笑一声,“这药也是他吩咐的吗?”
“是。”小芈的声音在这种地方显得模糊不清,“公子请用吧。”
张珙感觉勺子强行卡进嘴里,温热的东西蠕动着流进身体,这倒是,他不想吃以现在这幅样子也没办法反抗。
一顿饭喂得无比缓慢,送完饭小芈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室内继续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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