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说说。”走进温暖的室内,方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没有直接回临时办公室,而是朝正大门旁边那个堆放快递的架子走了过去,“首先这是个当代罕见的包办婚姻——这点你应该是很清楚吧;然后呢,魏雅这个人啊,一点点靠谱的主见都没有,完全听她爸的安排,她那个爸呢又是个极度自以为是的利己主义者,完全不替自己女儿着想,所以那魏雅除了哭是自主的,其他都是她爸在后面全权操作的;再再然后,上次那个庭开到一半,男方陈士眉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就提出了撤诉,撤就撤呗,结果那撤诉裁定刚给了双方,这魏雅——八成是在她爸的怂恿下——就上我们这里来,主动要求跟陈士眉离婚了。”说到这里,方泉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上面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是写在魏雅的起诉状和她提交的其他材料里了,你应该已经都看过了吧?”
“啊……”
女孩支吾起来,方泉见状,非常理解地耸耸肩:“这次没事,不过以后你可在庭前熟悉案卷材料啊,不然碰到了复杂的案子,开庭的时候脑子就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我,我知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拿到案卷的嘛……”女孩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话说回来,小方哥你倒是挺冷静的嘛!”
“冷静?”正在架子上寻寻觅觅的方泉听到这话,险些闪了腰。
“嗯!”那女孩很认真地点点头,看上去丝毫没有戏谑他的意思,“明明是这么悲惨的一个案子,小方哥却能像喝白开水一样自然平淡地讲出来,真是厉害呢!换做我的话,恐怕会直接痛斥原被告双方和他们的家长,然后再去微博天涯什么的发泄一通吧?!”
“啊,这样吗?‘正常’的人大概真的会这么做呢……”方泉干笑了几声,算是附和,“唉,这种事啊,你见多了,也会像我这样冷静的。”
“是……吗?”
在方泉听来,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这个亲身体验过了的“事实”,现在告诉她会不会太早了?
不过仔细想想,她可是个女孩子,或许更加感性的她会和自己、和易钟明不一样,不会轻易地因为“见多”而麻木……吧?
“哦,找到了!”在成堆的快递中,方泉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的包裹。这是袁焱帮他找学长学圌姐打听到的一些参考书目,即使来不及全部看完,回头也要好好谢谢他们呢。
“咦?这个,是给易法官的吗?”女孩眼尖,在架子上发现了一个信封。
“哦,那家伙,不,我是说易法官的东西的话,”不管对易钟明有多大的意见,在带徒弟的时候都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放在那里就好了,他自己应该会过来拿的。”
“可……上面写着上诉状呢……”
“哈??!!”
抱着自己的包裹,方泉迈大步子跨到女孩的面前,接过信封一看寄件人的姓名,马上怒火中烧起来,不顾这是他人的信件,直接撕开抽/出那张打印件起来。
“等等,小方哥,这是……”
“看到这个姓孔的家伙没?”方泉指着信封上的名字激情澎湃地对女孩说道,完全失去了所谓的“冷静”,“这个人,堂堂三水师范的教授,却做着些为人不师表的事情!从来不在案子本身下功夫,净想些歪心思,感觉自己代/理的案子要输了,就跟我们玩失踪,坚决不来拿判/决;自己不拿就算了,还怂恿自己的当事人跟着他一起逃避事实——寄也不让寄,门也不让上,说要亲自来拿判/决却永远都在来拿判/决的路上!现在可好,暗搓搓地寄一份上诉状就了事了?!我倒是要看看,明明都没有见着判/决书,他是怎么写上诉状的?!”
“不是,小方哥,我是说,这是易法官的信件,就这样拆了是不是……”
“切,早看晚看,终究还是要给我看的——反正我是他的书记员!”
“哎呦呦,不过是个编外的速录员么,是谁赋予你私拆信件这么大的权力的?”
还没等方泉读完,一只手便从他的身后抽走了它。
“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感觉自从宣布了辞职后,这个姓易的家伙就开始变得黏人了,就算是非工作时间,他也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身边冒出来。
把信拿到手里,易钟明抖开那张纸:“所以你这种人啊,果然还是早点辞职了好。”
……而且嘴边还总是会挂着这种让人恼火的话。
迅速地扫了一眼,易钟明最终还是把上诉状丢回给了方泉:“回去教你的徒弟怎么清理案卷,今天下午上班前最好就弄出来,明天周三,正好让院里的人送到中院去,听见了没有?”
“哦……”
看着易钟明的背影,方泉翻了个白眼,拿着包裹和女孩跟了上去。
明明是“这种人”,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断地把各种工作往他身上甩,自己真能如期甚至“早点”辞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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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啊,今天下午又听庭长说了,”方泉兴奋地坐起身子,险些把袁焱借他的毛毯掀到地上,“上面准备马上再给我们配一个法官,这样的话,说不准还得再招一个速录员进来,搞不好那新来的孩子也归我管,啊啊,真是头疼啊”
“进人什么的不会那么快的啦,估计过完年这事才会启动。”袁焱用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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