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指宿市究竟发生了什么,您真的没有要和警方说明的问题吗?”
“五年前指宿市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歪着的嘴角牵动了面颊上的肌肉,高桥英夫将视线转到不远处的智能自动接球机器上。那架尚在试用期的机器被管理员擦拭得一尘不染,纤细的钢铁手臂静静地收拢在机身两旁,机顶上方的警示灯处在熄灭状态——只要不出现异常,这盏警示灯就永远不会亮起。
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同时着拥有头脑、勇气和际遇,只要不出现意外,就一定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行驶着,一帆风顺,直至驶向金字塔的顶峰。
每当高桥英夫回顾自己的道路时,总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尽管出生在一个平凡的中产家庭,但高桥家的俩兄弟却拥有着高于常人的出色头脑。和哥哥正雄一样,高桥英夫也是从东京一流的国立大学毕业,还在研究所读书时,他就参与了校方与西村重工的产学合作,还代表校方出席过一年一度的研究发表会。毕业以后,高桥英夫理所当然地进入了西村重工,并且延续了在研究所从事的技术开发。与其他的新进员工不同,公司视他为得力强将,也给他铺垫了最好的施展平台。
这就是上天注定的赢家道路。虽然有人议论他是凭借了哥哥的力量才能平布青云,但高桥英夫却完全不会顾忌这种流言。在他看来,自己的才能不低于任何人,只要遇到合适的际遇,就应该一鼓作气去施展才华,至于倚靠的力量是什么,根本是庸碌的人才会在意的事情。
我和哥哥不同——身为执行董事的亲弟弟,高桥英夫的内心深处却一直埋藏着这样的念头。虽然哥哥是西村家的上门女婿,实际上却无法掌控企业的实权,而身为技术部门核心的自己,不显山不露水,却有无限的可能性。
如果西村重工会出现一个取而代之的“统御者”,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我,而不是哥哥。
只要按照安排好的步骤行进,早晚有一天,就会受到命运女神的眷顾。只不过,令高桥英夫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计划,都被五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打乱。
一切都怪那个女人——
想到五年前那记忆犹新的一幕,高桥英夫禁不住咬紧了牙齿。
五年前,那也是他在西村重工任职的第十六个年头。当时的自己已经是研发部的企划室室长,快下班的时候,秘书忽然告诉他,有个自称是青木理绘的女人在楼下等他。
青木理绘。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高桥英夫感到更多的是茫然。老实说,他几乎不记得自己还认识哪个叫青木的女人。
“那个女人说她来自九州,指宿市。”
秘书的话让高桥英夫的回忆重新复苏了。十几年前,因为研发部门的公事,他确实曾在九州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自己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忙于工作的同时,也少不了杯酒应酬,那个叫青木理绘的陪酒女,就是在酒吧相识的——
不过是个廉价的陪酒女。在高桥英夫的价值观里,这样的女人仅仅是他用来排遣寂寞、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罢了,压根够不上他前进道路的羁绊。
所以,当那个他差不多快忘记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告诉自己他还有一个儿子时,高桥英夫头一次感到了人生的轨道出现了偏离。
“他是你的孩子,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坐在面前的女人苍老而孱弱,和记忆中的模样已然大不相同,他冷冷盯着女人满是病容的脸,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个大麻烦。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患了绝症,快要死了。”
女人垂着头,说出了令他有些意外的话。
“而他才十六岁,还在上学。在我死后,请您能够继续抚养他。”
高桥英夫暗暗呼出一口气,看来状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快要死去的女人是可以马上甩脱的包袱,而对那孩子所谓的照顾,也不过是每个月支付一定的生活费。那点钱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望着女人苦苦恳求自己的姿态,他板着脸,假装为难地同意了女人的要求。
“只要付钱就可以了吧。前提是必须隐瞒我的身份,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在他进入社会之前,我会帮助他的。”居高临下地说出了施恩般的话,高桥英夫放柔了口气,“毕竟他也是我的儿子。”
没想到自己这种人也会有子嗣——
那件事过后不久,高桥英夫就因为公务去了趟九州,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大约是出于一时的怜悯心理,半途他独自去了指宿市,想去暗中看看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
虽然从来也不在意家庭问题,但一想到自己的血脉正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延续着,即使是冷漠如高桥,也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情绪。
然而,那个男孩却令他十分失望。
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言辞粗鲁,行为乖僻,整个人看起来也蠢笨不堪,除了同样热爱棒球这一点,其余根本不像年轻时的自己。
果然,不应该由一个低贱的女人来生下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高桥英夫心中仅存的那点挂念也消失殆尽,今后无非是会多出一笔抚养费罢了。在他的印象中,青木理绘是个性格温顺、唯唯诺诺的女人,从来也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这将会是我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高桥英夫在心里做好了打算,除了定期给那孩子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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