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目眩的感官世界,一起死在里头,都不足惜。
他俩折腾到彼此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才算罢休。撤出仍旧被紧紧吸着的器官,拽掉湿淋淋的套子,俞阳搂过纪轩,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帮他弄整齐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
好一会儿,屋里都没人说话。
纪轩想要再去冲个凉,又有点儿舍不得这种温暖,然后,就在他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抱着他的男人,就把一句低低的“轩子,我喜欢你。”轻缓又不容拒绝地送进他耳朵里。
被告白,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尤其是在做`爱之后被告白,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纪轩在俞阳抱着他,亲着他的时候,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他觉得舒服,甚至有点儿飘飘然。
可是他没有回应。
也许是羞于回应,也许是害怕回应,也许是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终究没有说出“我也是”那三个字来。
然而俞阳沉默之中并不是在期待,直到他说出那句“等你真的对我有感觉了,再说不迟。”,纪轩才心里通通跳着,“嗯”了一声。
俞阳不会强求他,不会觉得只有自己说喜欢不公平,甚至并不介意他现在是否对他有感觉。纪轩觉得,好像越是这么说,他越会有所谓的那种“感觉”。谁还能不愿意让人宠着包容着呢?谁都想要啊,这和性别年龄职业生长环境乃至宗教信仰都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人的本能,甚至是动物的本能,这是一种信赖的放纵,是最大限度的减压,是没有被死死握在手里的安全感,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其实吧……我跟我爸说过这事儿了。”微微红着脸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纪轩靠在床头,摸了摸发现床上已经偃旗息鼓才跑来撒娇的“罗斯福”,嗅了嗅好像有点奶油味似的脖颈,看着一脸惊讶的俞阳,“不是坦白哈,你先甭紧张呢。就是……我闲聊天儿似的跟他说,要是有人喜欢您儿子,打算追一把,您说该不该答应。”
“哦。”单手撑着太阳穴侧身躺着,俞阳伸手捏住毛茸茸的小猫爪,摸了摸,等着下文。
“然后我爹可能也是跟我一样忒逗比了点儿。他的原话是‘答应啊!你这么傻的可不多见了!谁不开眼非得乐意要你是你的造化,不答应等什么呢?!’,哎你听听,这就是我亲爹。”
俞阳听着,笑出声来:“嗯,亲的,无误。”
“可说呢。”也忍不住笑了,纪轩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角,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便翻身下床,朝着浴室走去。
俞阳没动,他就那么在那儿躺着,看着那有点发软的脚步,那瘦瘦的背影,那细腰,和那小翘臀。
嘴角挑起来的模样有多流氓,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回想了一下刚才是怎么反复揉搓那可爱的身体中后偏下部,并在紧缩着吞咽他的那张“小嘴”里反复戳刺的……就觉得下半身又快要燥热起来,想了想自己还真是得稍微控制一下儿,俞阳翻身起来,随便抓了条睡裤套上,光着膀子下床去煮咖啡了。
而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纪轩,则一边把浴巾裹在腰间,一边靠上门框,歪头看着俞阳。
这货果然结实得很,那宽肩,那肌肉,那长腿……当然了,还有背后的火麒麟。
老实说,俩人刚认识的时候,恐怕就是打死他,也不会预料到会发展成这种关系吧?可以在吃吃喝喝之后翻云覆雨再谈情说爱?你宰了他算了。可是,事情就是永远不会朝着人们能想得到的方向进行,这是常理。那么,现如今不知可不可以说觉醒了,至少觉醒了一半儿的纪轩,对于吃吃喝喝之后翻云覆雨再谈情说爱这件事,出人意料的接受度,恰恰构成了以后兴许可以实现的艾玛好羞羞的幸福生活的开端?
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嗯。
当晚,纪轩留宿了,他好累,尤其是屁股。
第二天,他照例去当他的店长兼店员,摆弄着客人们的头发,逗贫,干活儿,再逗贫,再干活儿。他还是大家心里神气活现又神神叨叨的街坊家的轩子,只有在躲起来跟俞阳打电话发微信的时候,才会展露出一丝被抱在怀里时释放出来的猫的慵懒与可爱。
这种大概真的有点儿伪直男真基佬的状态,纪轩就这么认了,难度不大,还挺和谐的。
两天后,是周末,他倒休。没有去俞阳那儿,中午吃完饭,和老爹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于威那儿修修这个纹身,都约好了,便带上手机钥匙,出了门。
感觉了一下儿天还不算热,小风一吹挺舒服,纪轩从胡同口抓了一辆小黄车,晃晃悠悠轻松自在,一路骑到了鼓楼东大街。
那是他第一次去于威老公家的纹身店。进了一个大杂院儿,七拐八拐通过被各种私搭乱建的小房弄得两个人错身都困难的小过道,就在某户人家的简易厨房后头,一扇墨绿色的玻璃门出现在眼前。
啊,瞅见了,有某某tattoo的招牌灯。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头跑来一个身影。
“成啊小婊砸你够准时的!”听到这样的招呼声就知道是老板娘了,于小姐兴高采烈,把纪轩拉进来,关上门。
“那是啊,不准时怕大哥您不乐意啊,回头再赏我一顿无影脚,就我这小身板儿也未必扛得住。”逗着贫,纪轩看向店铺内部。
门面不算大,但是正好能摆下两张纹身椅,另外还有储物区,工作区和休息区。就算所谓工作区只是一张窄窄的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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