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接着说。”
“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林采薇也担忧地说道,一双妙目凝视着他,“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不如,你先回去歇歇?”
“我……没事。”云奕的声音有些不稳,隐藏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他深吸了口气,想起云家老宅还在重建,于是转移了话题:“林姑娘,云家的旧宅听说是林伯父帮忙重建的,我……”
“千万别说谢谢。”林采薇眸光流转,脸上隐隐含着几分羞赧之意,“爹爹帮你重建也是……应该的。毕竟日后……日后……总之,你不必如此见外。”
她本想说“日后云家和林家是一家人”,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没能吐出这句话,但顾景行却明白了。他心中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瞥向云奕,见他似乎有些走神,像是还没从适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明徽……为什么对炀教教主的名字露出那样的神态?
是夜,云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想着白天的时候顾景行所说的话,内心一片混乱。
……
“炀教教主名叫楚恪。”
……
真的……会是他吗?
云奕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想起初见时楚恪出手的迅捷,那双黑眸里流动的光华,那浅笑中隐藏的无奈,那温热的呼吸、两人紧紧相贴的肌肤,以及在烛光下俊美如神的剪影。
他想起楚恪挺拔颀长的身姿,想起他与那些刺客相斗时的俊逸,想起他闪烁如星辰般的眸子,想起自己追问他身份时他所说的那句话。
……
“每个人均有自己不得已、不能说的难处,还望云兄谅解。”
……
“作为交换,云兄,日后若有什么难处,持此物到琅山客栈找我。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
这就是他不得已、不能说的难处吗?
这就是他欲言又止的理由吗?
琅山客栈……
云奕从胸前掏出那枚玉佩,小小的玉佩在夜色中透出无瑕的青碧色,似乎笼罩着一层柔光,就像楚恪那个人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润如玉,可细细接触起来,却是冷的。冷得如同秋天的霜,如同隆冬的雪,如同昆仑的冰。
云奕猛地坐起身,想起论剑之前那一晚突然在窗外出现的楚恪,以及在中了春风一度后及时赶来的楚恪,想起他狠狠咬在他肩头的那一口,想起那人拥住自己的手,以及微微苦笑的脸,不禁迅速趿了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
满地月色,却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云奕扶住窗,苦笑起来,心里禁不住一阵微微的抽痛,和难以言明的失落之感。
他在期待什么?他难道在期待楚恪会突然出现在窗外,和他解释自己不是炀教教主?还是在期待,和中毒那晚一样的事?
慎之……你不是炀教教主,对不对?那个人只是和你同名同姓,你没有佩明玕剑,作为一个剑客,是绝不会让剑离手的。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不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我云家的列祖列宗,我的师父,我的朋友,还有我……自己。
我信你,我愿意信你。
云奕闭上了双眼,轻轻叹了口气。恍惚间有风拂过面颊,就像那人俊逸出尘的清浅笑容。
……
“别怕,我不会怪你的,明徽。”
第14章 暗流汹涌
雎阳是个很美、很好玩的地方。若按林采薇的话说,那就是“不知比利州好玩了几倍”。
她倒是……的确挺开心的。
梅雨时节,空气中都饱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像是吸饱了水,用手摸一摸都是湿润的。偏偏在梅雨下个不停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喜欢出去闲逛,偏偏她又喜欢带上两个人为她提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于是顾景行和云奕自然当仁不让,成了林大小姐的跟班。
因为地面潮湿的缘故,林采薇生怕弄脏了自己前些日子刚刚买回的裙子,便把裙子的一角提起扎住,将裙子的下摆抬高了些。她现在已经恢复了那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派头,也没有了在云奕面前害羞得说不出话的神态,指挥着两个少年陪着她从长街的东头逛到长街的西头,每个胭脂铺、首饰铺、成衣铺都进去仔仔细细的逛了一遍。饶是顾景行自幼习武,体力远超常人,也觉得有些脚软。反观这位林大小姐,竟然依旧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疲倦之意——也许是东西都压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缘故吧……
“明徽。”顾景行从一大堆的袋子后面探出头来,小声呼唤着云奕,“你劝劝林姑娘,她再这样买下去,恐怕我们顾家的后院都放不下了。”
云奕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只斜睨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继续望天去了。顾景行无奈,只得靠近了他,用手肘撞了撞他:“明徽……”
话还没说完,一个布包从天而降,盖在了顾景行的头上。顾景行僵在原地,从一堆东西后面怒视林大小姐。林采薇潇洒地挥挥手:“顾公子拿好了,注意着点别掉地上了。”
顾景行郁闷的声音从大包小包后面传来:“为什么只给我?我已经拿不动了!”
“这还用问吗?”林采薇丢给他一个“你真笨”的眼神,眸光盈盈从云奕身上掠过——云奕一手提了一个袋子,看起来比顾景行轻松得多。
对了,这两位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林采薇到底是心疼未来的夫君,怎么会让云奕拿那么多东西呢?
“好吧,我倒霉。”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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