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的背影,转身跟了上去,尾随着他们也进了琅山客栈。店小二是认识云奕的,但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满脸堆笑迎上去,大声招呼着这几位客人。
那两人要了两壶酒,一碟花生米,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云奕也坐在不远处,为了不显得太怪异,也要了一碟花生米,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听说九畹剑落入了炀教之手……”
什么?!云奕一惊,筷子上的花生米“哒”地一声落在了盘子里。幸好他并不引人注目,因此他只是低下了头,却仍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一人挥了挥筷子,“前段时间青阳盟、昆仑派和唐门围攻琅山,这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不是一败涂地?”
“败是败了,炀教教主也没为难他们,放了他们下山。可谁知,这炀教教主可阴着呢……他在青阳盟返途的路上埋伏了人手,想把九畹剑、朱嬴剑一网打尽,谁知林家家主功夫了得,朱嬴剑倒是没怎么样,只是九畹剑……落在了炀教手里,顾家大公子也受了伤。”
云奕吃了一惊:难道……楚恪只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为难他们,所以背后又下手?一想楚恪的性子,这还真像是他做出来的事……
胃里仿佛顷刻间滑进了一块冰。云奕心里一沉,冰凉酸楚的感觉顿时蔓延开来。楚恪说“不想要四大名剑”的誓言犹在耳畔,楚恪殷切温暖的目光犹在身旁,他……难道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认真过吗……
罢了,他又何必……
苦笑了一下,云奕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流英谷。出谷这么久,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他当日曾答应师父重掌青阳盟,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和楚恪走得太近,以至于落得今日如此下场……天下之大,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许只有拿回寒英剑,再回流英谷了。
梅濯令已毁,若是从今以后能隐居流英谷,不再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也不错……
打定了主意,云奕付了那碟花生米的钱,抄起长剑,沿着官道离开了。
想要拿回寒英剑,少不得要回一趟云宅。
十月初三,云奕从琅山来到姑苏云宅。他还记得自己成婚当日把寒英剑落在了云家,但后来却不知被谁拿走了。从现在他所掌握的事实来看,多半是林九思……拿走了吧。
北方的秋季异常凛冽和肃杀,而南方的秋季却带了几分温柔之感。云奕选了一天夜晚来到云宅,翻墙而入。他的内伤早已痊愈,此刻悄无声息地伏在云宅大厅的房顶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大厅里闪烁出几点灯光,显然云奕走后的云宅并未荒废。他正要从房顶上探出头来看看是谁在大厅,忽地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竟然是……林采薇?
云奕微微蹙眉:若是林采薇,定然察觉不到他在房顶。但若是林九思就在身侧,那他可就危险了。他的武功虽说可算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但比上林九思,毕竟还差了一截。于是他侧身伏了下来,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细心听着厅中的动静。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采薇,你还是不肯答应?”
果然是林九思!
云奕压抑住砰砰直跳的心,一动不动。只听林九思续道:“你整日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忘了,他在琅山上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爹爹,你不应该……”林采薇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低低的叹息,“不应该拿走他的寒英剑……我们应该归还给他的。”
“女儿,你竟不信爹?”林九思重重咳嗽了一声,似乎带了些怒意,“寒英剑并非爹拿走,而是顾家取走了寒英剑!若是爹能带走寒英剑,怎么会不交还给他?”
“顾大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哼,景行当然不是。”林九思又重重咳嗽一声,声音里透着疲惫,“但顾栖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女儿,寒英剑落在他手里,而他们又被夺去了九畹剑,你认为他们岂有归还之理?”
这么说……九畹剑被夺,竟然是真的了。
林九思的这句话破灭了云奕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苦涩、自嘲、冰冷、彷徨、惆怅……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云奕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楚恪,楚恪,他到底夺走了九畹剑,他所说的一切,到底都是镜花水月……
一场空。
可怜他云奕出谷以来就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诚心诚意地相信他,把他视为知己、朋友,甚至是爱人……他那样相信他,不惜与青阳盟决裂……结果……
都是幻梦罢了。
云奕伏在房顶上,有些茫然地望着空中一轮明月。他记得二人初次欢好那日,空中的月亮也是这样的明澈,纯净、空灵……却又凄冷如霜。他当初出谷时的心境也如同那明月一样,飘逸、轻快……不做他想。
终究是他错了。
“……爹。”
房里安静了片刻,林采薇低低地开口了。
“爹,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嫁给顾大公子……”她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呜咽,“……就算云公子曾经那样对我,我也不想就此草草了结一生。爹,我不想嫁入顾家,我……”
林九思长叹了口气:“你是我的独生爱女,我终究想让你找个可靠的人托付终身。原本以为,云奕他……唉。”他重重叹了口气,“……顾景行虽然是顾栖迟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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