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相认
「三姐、哥…可是、我不明白……你为甚幺…要……」白震江想着过去与白孃相处的时候,随了吵架及相看相厌,似乎还真没有好好的坐下来端详过对方。他一直以为三姐就是三姐,化着妆、穿着袄裙、说话带着娇态——是白家唯一的女孩儿。
可现在,震江一直以来认知的家都颠覆了——严肃古板的大哥喜欢上同是男人的姐夫,还为此和妈撕破脸﹗三姐没有死,却变成了爷们儿………这接下来,还有甚幺?难道二哥其实也是女的?
「你还少,不知道我来白家前的事。」白怒洋看着震江那混乱的表情,便好心的补了一句,「这与你也没有关係,不用深究。」
「那……你怎幺又没有死呢?」白怒洋从震江处问不出子吟的去向,已是鬆了手对他放行,可这回倒是震江不依不挠的追问了,很想知道三姐怎幺死而复生。
「简而言之,便是我大难不死,被人救了,现在便为救我之人效力。」白怒洋知道四弟一向对外头的局势不了解,也就不解释太多,囫囵的一句结了。
「你真的……一直都是男人?」
「四弟,你在玩乐上挺聪明的,怎幺某些事上又像个蠢蛋呢?」
「我只是没有留意﹗」
「你只在意自己手上多少零花,或是哪处有享乐的好地方。」白怒洋颔首,「在赖帐和惹祸上倒是特别有心得。」
白震江被说得脸一红,便愤而驳斥,「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才刚死,姐夫就跟大哥了,看来你也不好到哪里去﹗」
这话正正戳在了怒洋的弱肋,他沈下一张俊脸,彷彿下一刻就要暴打他。
白震江从小到大,吃了三姐许多的亏,他们二人年纪相妨,正是不打不相识的,看到对方那表情,便知道有风暴正要蕴酿。
他连忙提起自己的皮箱,说,「欸﹗我得走了﹗妈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便要搜人﹗」他说着转身便要走,却是被怒洋喊住。
「等等。」怒洋并没有发作起来,反是探问起震江的去向,「四弟,你今后有何打算?」
「杨家和林家的少爷邀我去上海做生意。」白震江说,听起来倒是意外的胸有成足,「我现在便要打车去。」
「哦……」白怒洋便高深莫测的应了一声,「做的甚幺生意?」
「甚幺期货、股票……我也不懂啦,反正他们说是来钱的机会,只要投入资本便成。」白震江应道,「届时他们会教我的。」
期货股票确实是来钱的玩意,可那是相对于有脑筋、对市场时局敏锐的人,于震江这种纨裤子弟,只怕更倾向于讹钱的藉口。
可四弟要是在外头吃了亏,大不了就是回家里向母亲哭诉,白家的大门永远要为他敞开的,也有大把被讹的资本。
怒洋只是担心四弟要去投靠日本人,若他真打算这幺做,他便扛起当哥哥的责任,把这弟弟暴打一番。既然震江还没有愚昧到这个地步,怒洋也就不管了。
「是吗?」白怒洋便笑得迷人,「祝愿你成功吧。」震江长这幺大,还没出过远门,也是时间到外头去历练了,被骗一下也好。
白震江意外的看着三哥,对于他难得的鼓励感到惊惶。他看怒洋真的没有再阻挠自己,便快步的打了人力车,离开了这出生以来就住着的白家,如一条小鱼儿游出大海,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闯蕩去。
他倒没想到自己这幺一去,竟是再也没有回白家,也做不回天真澜漫的富家公子了。
白怒洋看着四弟走远,却是从那侧门进入,静悄悄的回到这个家。武家兵已经撤离了,马师令的团控制着盛京,甚至把上承寺少校的部队也赶跑出去,收获了丰厚的胜果。
怒洋遁着记忆,直接前往父亲居住的院落,小时候每次进出这处,总是颤颤惊惊的,心里藏了许多怨恨和秘密,如今却都已经卸下。
他终于回复了男儿身,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房门推开来,就见翠娘站在前厅,正收拾着桌上的食具,看到突然出现的高大军人,便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翠娘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就觉得他眉眼很熟悉,却是想不出自己有看过这样一个人物,她下意识的只往白老爷的部下处想,竟是没有联想到白三小姐。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白孃总是挂着豔丽的妆容、是个仪态万千的美人……有谁想到,那已死的女孩儿会变成一名气宇轩昂的军人回来……
白怒洋只睨了她一眼,便不说话,逕自穿堂而入。
翠娘以为他要对老爷及太太不利,便大声高呼,又色厉内荏的要怒洋停步。可白府现在已经没有卫兵了,府里人人自危,就是喊救命,也不会有人来理会。
怒洋进到父亲的睡房,便见着坐在轮椅上看窗外风景的父亲,还有一旁陪着的白夫人,二人听到了翠娘的喊叫,也是转过头来,眼睛便对上了。
「你是……」白夫人怔了一怔,与翠娘一样,产生着无比的疑惑,「甚幺人?」
怒洋便垂下头,冷淡地看她,「我想与白大师单独说些话。」
平白无事闯进来一个年轻军人,却说是要与自己丈夫说话,白夫人实在觉得无礼极了,若是往时白家得势,她定要给对方一番讽刺的,可现在时局不一样——还会尊称丈夫做白大帅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便把目光投向丈夫,就见白老爷正注视着那年轻人,一双眼睛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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