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守在窗口的莫尔等着最后一缕晚霞消失,便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出去。
他不会自甘做一个诱饵的。他还很小,对于血族所谓的道义并无什么概念,他知道的只有,自己的父母是被血族杀死的。
自我厌恶感又一次深深袭来,莫尔一路向西奔逃,默默计算着距离。
格林威治火车站很快出现在前方,灯火通明的站台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一身简单双排扣大衣头戴黑色礼帽的莫尔。莫尔夹杂在人流中走到售票处,低头向戴着白帽的年轻售票员问道:“请问,五天前的夜里十一点五十分发车的,前往伯明翰的k52号列车现在在哪里?”
k52号列车是他五天前的晚上乘坐的那趟车。他想找到原本的那趟火车,也许能找出蛛丝马迹。
男售票员翻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查找半天,头也不抬道:“那趟车现在改开往切尔滕纳姆了,目前应该正开往牛津。你要搭乘今晚去伯明翰的火车吗?”
“不用了,我要找的只是那辆火车本身。不能再提供更多的信息么?比如它为什么突然改了路线?”
售票员诧异地抬头看他,一下子被莫尔的容貌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半天,居然结巴起来:“那个,那,具体,情况,我,我也不大清楚,也许你可以找站长问一下?站长就,就在后面的,那间,办,办公室……那个,可以请你写个电话给我吗?”
没等男售票员说完,莫尔已经点头微笑匆匆走开,他的最后一句话被后面排队的一个胖女人听见了,眉飞色舞地上前道:“我的号码是……”
据说这个男售票员这个月的奖金因为这一晚上的心不在焉全都被扣光了,不过这是后话。
莫尔走到售票处旁边的办公室,抬手敲门,里面传出一声哼哼,似乎说的是“又是什么杂种”。
啪嗒啪嗒的皮鞋声传来,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制服歪戴着帽子的酒鬼挺着红色的酒糟鼻子,粗声粗气道:“喂,又有什么……”话未说完,他忽然盯着莫尔的脸侧,惊恐地张大嘴巴。
莫尔见他表情,未及回头便先往旁边半蹲身子,随即一个扫堂腿向身后扫去,却像打到石头一样。他再看,原来他站的地方,一柄利斧深深插进了办公室的门框!
那站长被吓得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莫尔纵身跃起,使出全身气力往外跑去,一下跃上站台屋顶,身后的人紧随不舍地拔出斧子追了上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袍,戴着一张纯黑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沉重的利斧在手中挥舞得无比灵活。莫尔拼命往前奔逃,那人速度与他相当,利斧却借着武器的长处时时擦过他的衣襟。
越是危急的时刻,脑中反而越是冷静清明,莫尔此时已经列出好几种方案。正面搏斗肯定是不行的,对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门杀手。而逃跑,体力耗尽的时刻就是受死的时候,除非在此之前他先找到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他思来想去,发现偌大的伦敦,除了艾维斯的宅子,他居然找不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
做诱饵被利用与马上失去生命相比,莫尔还是选择了前者。他开始往来的方向奔去,一边计算距离一边故意跳进难走的巷道,在复杂的街市之间辗转奔逃,也不去管路上行人看到自己的惊恐神色。
身后那人身手较莫尔还要矫捷,居然几次从巷道跃起的时候拦在了莫尔前面,幸好莫尔闪躲功夫不错,闪过好几次正面攻击,又抓住机会跑掉。
莫尔渐渐意识到,那人是在把自己往别的方向赶!他不敢去艾维斯的宅子!
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要回到艾维斯宅邸的想法。
二人已经追赶了二十来分钟,对六代血族来说,已经足够跨越小半个城市。莫尔在城市外围左冲右突,试图突破那人的防卫圈奔回市中心,回到泰晤士河岸,却总是不能成功。那人似乎是专门来追杀他的,利斧不断朝他的要害砍下,莫尔不断辗转腾挪,躲得心力交瘁。
又一个不小心,莫尔被利斧擦到了胳膊,刮掉一层皮,一阵痛楚让他身子轻颤,却丝毫不敢放松,径直朝远处跑去。那人挥舞利斧紧追,风声混杂着城市喧嚣钻进莫尔的耳朵,让他有些心理上的晕眩。他甩甩胳膊,擦掉皮的胳膊上破碎的衣料飞舞,疼痛让他又清醒了几分。
好容易奔到威斯敏斯特,看到大教堂宏伟的尖顶,莫尔心中略略安定,总算到了市中心地区了。
迅速跳进威斯敏斯特教堂后院的墓地,莫尔眼尖地跳进一幢高大的石碑后面,那人径直冲了过去,似乎在高度紧张中没有来得及追寻莫尔的气味,只凭着本能冲出了墓地。
莫尔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未来得及转头便被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手捂住了嘴巴。
莫尔张口朝捂着自己的人狠狠咬下去,尖牙扎进手掌,熟悉的檀香味儿血液滋润了口腔。
他愕然地发现自己刚才狠命跳动的心脏忽然停了,一动不动。
幸好我不是人,已经不需要心跳了。莫尔欣慰地下意识想着。
那个黑衣戴面具的身影却从墓地的后门又转了回来。高大的身子在月色下拉出长长一道黑影,横在那石碑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莫尔这就是出门买个菜都能被追杀的体质啊……摊手
☆、催眠
亚希波尔的唇轻轻擦过莫尔的头发,手还放在莫尔的眼睛上,只把被咬到的手拿了下来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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