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似的望着窗外景色。
今日,他依旧如此。但见他单手支着下颔,愣愣地看着窗外院间的景致,看着看着,他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扬起一抹清浅笑意,接着,便可他眸中含笑,眉眼弯弯。
谁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是想起昔日时的时光,方才会微微一笑。
回忆中的那段时光,而今想起,自是觉甚为美好,可美好终归是往事,一笑过后,再回如今,却只留下这一派冷清。他记得很久之前,苏文泽才到他的肩膀,还记得很久之前,那个天真的少年曾跟在自己身后,扯着自己的衣袖,弯下眉眼笑着轻唤一声“大哥”,只是时光过得极快,不过眨眼之间,如今那个天真的少年,已是高过自己,也已不再跟于他的身后了。
想到此,他不由轻轻一叹,思绪也渐渐随风飘了回来。
恰好此时,有侍女端茶水与点心过来,而后她唤道:“大公子。”
“嗯。”苏文若没有回首。
只听闻一声轻响,侍女已将茶水与点心置好于案上,然正当她要行礼退下时,苏文若却是唤住了她。
“他、他……呃……就是二公子,他近来如何?”苏文若低了低脑袋,而后问道。
“二公子过得甚好。”侍女虽是好奇他与苏文泽之间出了何事,只是却又不敢问,最后终究还是正正经经地回答了。
“那,他可又提起过我?”苏文若回首,抬眸看向了她,眸中带上了一丝期待。
侍女闻言,而后摇首:“没有。”
苏文若闻言,不由黯然垂眸,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时,他便不由得抬手抚上了脸上的那道伤疤。
伤已好了许多,可伤痕却是要留一辈子。
所以每每当他想起这道伤时,自然会想起了苏文泽,这伤要留多久,他便要记住他多久。
“对了,大公子,奴婢记起来了!二公子有一次是提起过你的。”侍女忽道,随后便见她歪着脑袋,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听她续道,“先前,我听到二公子与一姑娘提起了你,我记得二公子他说……他说……”说到此,她却是尴尬起来。
“说什么了?”
“二公子他说,他喜欢你……”
侍女话音刚落,苏文若也尴尬起来,只是尴尬之余,却生出了浅浅的喜悦。至少,那人还喜欢着自己,至少,那人还在意着自己。
唇角微翘,笑容浅浅。
他忽的有些后悔,当时自己不出房门了。
“哎,那姑娘是何人?”只是忽又想起何事来,随之再次问道。
“听闻是二公子在临安时,结识的朋友罢。”
哦,原来只是朋友罢了,幸好幸好。
苏文若点了点头,随之拂袖让侍女退下了,于是房中又余他一人。正逢午后之时,他坐于窗前,独品一壶静茶,茶香盈鼻,时光平静,窗外落叶纷飞,灿金的阳光映下了遍地斑驳。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他还没来得及回首,便听闻一声“大哥”,而后脚步声渐近,那人微凉的手已是覆上了自己的眸。
他淡然放下茶盏,而后莞尔。连日以来的不好心情,此时俱随流云飘去别处了。
“文泽。”他难得如此唤他。
“嗯。”苏文泽应了一声,随后放下了双手。
“多日不曾见你,今儿你便留下陪我说说话罢。”苏文若转脸看向苏文泽,神情甚是期待。
这些天里所遇之事,仿佛如千把利剑,直直刺入他的心一般难受刺痛。乡试不中,娘子逃了,不止如此,就连文泽也不理睬他了。幸好,那人如今正立于自己眼前,那曾予过自己温暖的人,依旧留在自己的身边。
然,苏文泽闻言之后,却是淡漠疏离地摇首道:“不要。”
苏文若愣了愣,而后失落垂眸,就连笑意也渐渐淡去。
“哦,那罢了。”
“我此次来,只是想取回一样东西。”
“嗯?”
“那盏灯笼。先前,我送给你的那盏灯笼。”苏文泽淡淡地道。
“文泽……”他终是明白,那人已决意要放手了。
他闻言之后,却是久久不曾有何动作,只见他呆坐原处,沉默不语。心下渐渐泛起微微悔意,他想,若果当初自己不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会不会那人便不会放手?
他早该明白自己的心为何意。
若是早该明白,又何苦落到如此地步?往日的一切,只可成了回忆,却不可成了以后。
他好笨。
明明自己该喜欢,该挽留之人是他才对,为何当初自己却偏偏不明了呢?
接着,他又唤了一遍“文泽”,而此次他已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苏文泽不语,只是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心下总觉微微的难受。
此时一片沉寂。
良久,苏文若恍然开口轻声道:“文泽,我没有成亲,也没有想娶她,所以……”只是,话未说完,苏文泽便打断道——
“我知道,你也不必再说了。”苏文泽冷着脸,而后奋开了他的手,“而今,你成亲与否,又与我何干?我现下只想取回那盏灯笼。”
苏文若一时不知所言。
待得良久,苏文若才起身去寻回那盏兔子灯笼来,灯笼被他置于角落已有数日,数日里不管不理,也自然染了微尘,只是苏文泽也不在意,只将灯笼抱于怀中,而后转身正要步出门外时,他却止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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