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茅厕的月琼呆呆地抬头,见行公公在对他笑,他愣愣地问:「什么?」
「月琼公子,请您出来。」行公公做了个手势,月琼走出队列,纳闷:难道行公公看出他想上茅厕了?
当行公公把他带到严萍面前时,月琼的直觉再次显灵:危险。
果然!月琼就见严萍对他微微一笑,指着左侧的首位道:「月琼公子,您的座位。」
他的座位?!月琼惊恐地瞪着严萍。没错,是惊恐。左为尊,那个座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吧。而且他的直觉已经察觉到身后嗖嗖的眼刀了。
「严管家,您弄错了吧。」
严萍笑着看向所有人说:「今次的座位是按照入府时日的长短来安排,月琼公子入府的时日最久,自然坐第一位。」
严萍这么说,那就意味着这是王爷的意思,再不满的也不敢表示出来了。严萍对月琼示意:「请月琼公子入座。」忍着转身奔去茅厕的yù_wàng,月琼低着头走到首位坐下,洪喜和洪泰走到他的身后跪坐在两侧。
除了已被赶出府的秦夫人,月琼入府的时日最长,或者说跟着严刹的时日最长。厉王府建府才六年,月琼跟了严刹八年。按入府的时日排坐,谁都不是月琼的对手。只是仍有人很是不满,尤其是精心打扮想趁宴会时引起王爷注意的公子夫人们。
「西苑,桦灼公子。」严萍捧着折子继续喊。
黎桦灼立刻出列带着自己的侍从安宝跟着行公公走到月琼身边坐下。他入府时日为三年八个月,位居第二。有他在身边陪着,月琼的肚子好像没那么痛了,他可以忍到晚些时候再去茅厕。
「西苑,楼舞公子。」
一袭墨绿衣衫的楼舞带着他的侍从出列,他是三年一个月。
「东苑,昌虹公子。」两年三个月。
「东苑,宫瑶公子。」一年八个月。
「西苑,叶聍公子。」一年两个月。
一直到刚刚入府的三位公子,左侧的位置坐满了。坐在最后的几名公子很是懊恼。
然后严萍开始喊右侧的夫人位置。第一位是入府已三年六个月的南苑涟水「涟夫人」,接下来依次是南苑郝敏「敏夫人」,北苑上官媚儿「媚夫人」……十六位夫人的位置也很快排好了。虽说右为卑,可能坐在第一,涟夫人也是极为高兴,和对面低着头的寒酸月琼不同,她可是精心打扮过了。
酉时二刻,严刹出现,严萍立刻高喊:「王爷入席──」厅内的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奴家恭迎王爷──」
月琼起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嘴只是动了动,压根没喊出什么,众人的声音都很高,别人也不会听到他根本没喊。他低着头,看上去恭敬极了。
严刹山一般的身躯一出现立刻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坐下。严萍高喊「入座」,众人坐回,月琼的速度仍是很快。
「上菜──」
严管家充当了贴身公公的角色,扯着嗓子喊。
月琼的左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揉啊揉,怕肚子不争气这个时候让他跑茅厕。下人们把一盘盘佳肴摆在王爷及夫人公子的桌上,月琼抬眼瞟了一眼,很丰盛,大鱼大肉,过年该有的都有了。他撇撇嘴,还是想回去吃火锅,热乎乎的出一身汗,多舒服。
「举杯──」
月琼左手拿起杯子抬头,不过却垂着眼,不想看那个人,他的肚子现在都不舒服。严刹的日光在两侧巡视一圈后,他喝下酒,众人立刻喊:「祝王爷身体安康,心想事成。」
月琼跟着嘴唇动动,其实在心里说:祝你来年少生气,最好不生气,生气别找我,快快让我走。然后跟着众人一起喝酒,尝一尝,怎么是水?瞟瞟右边的黎桦灼,见他一副美酒的模样,他纳闷了。
「歌舞起──」
下面是歌舞。月琼喜欢看这个。洪喜给他夹好菜,洪泰给他斟满「酒」。月琼左手利索地拿着筷子一边吃菜一边欣赏歌舞。他很喜欢看歌舞,舞娘很漂亮,舞姿很优美。儿时,他不喜欢练武,反而喜欢跳舞,娘不许他学他就偷偷跟着舞娘学。每次随着音律旋转的时候,他就觉得所有的烦忧都被甩掉了,觉得自己飞上了天。不过自从右手废了之后他就没有再跳过了,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会跳舞,哪怕是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十几位舞娘在中央翩翩起舞,薄薄的纱衣在旋转中透着妩媚。月琼如痴如醉地看着,六年没有看过舞了,记忆中最早的一次,是他六年前右手还完好时独自一人在皑皑白雪中起舞。现在,他怕是连旋转都会摔倒了吧。
「公子,喝碗汤。」
洪喜把汤递到公子嘴边,月琼左手拿着筷子,两眼盯着舞娘,习惯性地张嘴喝下。洪喜喂公子喝了汤,又道:「公子,您别忘了吃菜,不然一会菜凉了,您吃了又不舒服。」
「所以冬天要吃火锅。」
月琼夹了几道青菜送入嘴里,见没人注意,他把大鱼大肉夹到洪喜洪泰的碟子里,小声说:「快吃,难得碰上一回好吃的。」
这时,从黎桦灼那边飘来一道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月琼听到的声音。
「真不知严管家今年为何要换了规矩。若是旁人到也罢了,偏偏让府里最不得宠又有残的人坐在上座,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位置。」楼舞不满地瞥了两眼连喝汤都得人服侍的月琼。
「这是王爷的意思,咱们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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