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左腿,提高了声音道:“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却瘸了一条腿,实在是可惜又可怜。但我上有患病娘亲,下有待哺幼妹,这一家三口的嘴巴都是我填饱的!我肩能挑,手能提,辛苦工作挣钱养家,怎么会是废人呢?你可以说我是小瘸子、小跛子,但不能说我是残废!残了并不等于废了,大家觉得我说的对吧?”
人群中有人点头,有人小声称“对”。
解己怜也认真地点着头。
那公子怒不可遏,他伸手就去抓陆承吉的衣领,可还没碰到,右手手腕却瞬间被反锁住。
他疼得嗷嗷大叫,却一动不敢动。
陆承吉捏着他的手腕,一本正经道:“老师没教你从小就要有礼貌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两个随从见自家公子轻易被制服了,畏畏缩缩不敢行动。
陆承吉向围观的人群肃声道:“大家看,这位公子手脚俱全,毫无残缺,可大白日的无所事事,竟在大街上欺负人家可爱善良的小姐,何其可恨!要我说,这双手双脚还是不要得好!”
陆承吉说着手上使了些劲,那公子又是大叫起来。
“再看你衣着华贵,”陆承吉作势闻了闻,嫌恶地蹙了蹙鼻子,道:“身上却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酒饭和脂粉味!想来不仅不劳作,反而把爹娘的血汗钱用来吃喝玩乐!像这种人,就算不缺胳膊少腿,也是残废一个,毫无用处!”
解己怜听了觉得既有理又好笑,她笑盈盈地看着这灰衣少年。
“现在公子知道为何你说的那句话是大错特错了吗?”
陆承吉看着痛得满头大汗的公子,很认真问道。
“不知道吗?”陆承吉见这公子还装模作样,手下用力,道:“那我现在掰断你的手,你应该就会知道了!”
“我,我知道了!”那公子害怕异常,忙道:“我知道了!”
“知道自己错了,就向这位小姐道歉。”陆承吉扭着他的右手,轻声道:“行吗,这位公子?”
那公子经受不住疼痛,慌不迭道:“啊?啊……行!行!本公……,我道歉……”
陆承吉猛地松手,那公子便跌在了解己怜脚下,一旁两个侍从想去搀扶,却又不敢。
解己怜见眼前的公子握着被扭伤的手腕满脸冷汗,心中却可怜他起来,对陆承吉怯怯道:“要么算了?知道错就行了。”
这解小姐真是活脱脱一只纯良小白兔啊,陆承吉心道,但她不管,恶声对那公子喝道:“快点道歉!”
“对,对不起,解小姐。”
那公子心中千不肯万不愿,无奈这死瘸子却是个有功夫的,人手不足只能先低头,不过待会,定叫他生不如死!
刚才嚣张跋扈的人此刻竟低头道歉,解己怜不禁又感激地看一眼那灰衣少年。
“这才对嘛。好啦,你们走吧!”
陆承吉此刻倒是觉得痛快,是因为第一次见义勇为,想来师父、师兄逼她学的那些拳脚,还是真的有用的。
那公子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又回头指着陆承吉,一脸标准的“恶霸神情”道:“你,你等着!给本公子等着……啊!”,不料却触到了伤处,又疼得叫起来。
陆承吉笑了一下,心道,我可不会等你,也不顾那小姐和丫鬟,往面前的行文阁走去——里面隐约传来说书的声音,她还没见过呢。
却说解府芜园内,解惜欢坐在亭中,石桌上高高地堆着两摞书册,摆放着笔墨纸砚。
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正认真看着。
武平将方才所见仔细向解惜欢汇报着:“……那方公子走后,我见小姐无事便回来了。”
解惜欢听完,却什么都没说,只放下手中册子望着厅外的一株罗汉松,脸上没一丝该有的气愤。
这半个多月,解府的新家主一直待在芜园中看那几大箱子的资料,若说辛苦,那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可若说执行力,这新家主至今还没什么动作,至少在武平看来是这样。
例如兴平城内几家铺子的亏损问题,解家内部的躁动,还有外界对解家的评论……
新家主听而不为。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关乎着小姐甚至是整个解家的声誉,不知这新家主会作何安排?
武平正想着,一只修竹般的手递了信封过来,手的主人道:“速将此信送于方家老爷。你亲自去一趟。”
“是!”武平马上接了信,欣然答道:“我这就去!”
方家不过是攀木藤萝,无论解家是谁当了家主,它的荣枯盛衰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解惜欢又低头看起书册来,口中道:“差人去行文阁,告诉小姐浊岩回来了。”
解己怜一看那少年,愣住:这瘸子根本不瘸!
“哎,你不是瘸子?!”
“自然不是。”陆承吉立刻转身,对解己怜笑道:“我装的,哈哈!”
“那好……”解己怜心道,她走过去轻声道:“刚才多谢公子了!”
陆承吉就等着解小姐道谢,忙道:“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挂在心上。”
解己怜见陆承吉弯弯的眉眼,竟不敢多瞧,埋首低问:“不知公子贵姓,家在何处?”
琴儿瞧见自家小姐的神情,又看那公子微愕的样子,忙着急补充道:“我们小姐是想感谢公子!”
“嗯,”解己怜这才恍然,点头道:“是的,是的!”
“在下姓陆,从沧城而来。感谢之情我心领了,请小姐不必在意。”
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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