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大胆。”
“更何况母亲曾说过,她之美貌俗世难有,便是当今圣上,少年之时也是比不得她的。”
皇帝差点笑出声:“朕为男子,她只为一女子,这两者有何可能能拿来比较的?”
“那陛下此言,可是觉得男女有别?却是有所偏颇了。”
“朕富有四海,天下皆入朕怀中,男女之别,朕不是那些老腐儒,并不曾有多看重。”皇帝道:“你是神爱所生,那你可知,为何当初朕有许多儿子,可为何要如此疼爱一个妹妹的,且她非是朕母后所生,朕之怜惜便是更加无有道理。”
卫绾只管张大了眼睛看着皇帝,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皇帝再说话,就十分惊世骇俗了:“朕也曾想过,倘若神爱是一男子会如何,夏朝江山,朕唯有一子可堪一二,然他早逝,是朕之过,剩下的几个儿子并无一个争气的,在朕在时,便放了她自由,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若朕去了,这夏朝江山,朕也想她能看护些。”
“朕早前修律削藩,律修七十三条,神爱为朕订正四十三,削藩诸王,她也是带头节俭金银,用了私库,大大充裕了国库,女子之能便如她,就不是一男子,朕觉也无妨,要知她若为男子,可是绝不能活到朕手下的。”皇帝倒不怕在卫绾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禀性:“朕是她兄长,然则,朕还先是一皇帝,她若是为男子,朕定是难安,则必是要除了他。”
卫绾动了动嘴唇,许久之后才道:“皇帝陛下就确信这样在您外甥女面前说下这番话,她就不会觉得膈应么?”
“你的棋路与朕有几分相像。”皇帝手点到棋盘上才发现上面的棋子尽是被卫绾收了起来,可他虽老了,但记忆力仍是惊人,纵横线相交,他在其中虚点了几下道:“你现下还看不出来,但有舍有予,这便是雏形了,你可知下棋之人多忌讳的是什么?”白头发的小老头直了食指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道:“便是一个贪字。”
“你下棋从不贪子,这是好事。”
这话说起来是与卫绾这些年听来的都有所不同:“这是好事?我只是不下无好处的棋罢了。”
“可总有人觉得那棋下了便一定有用不是?你先前借的那人的棋,是居为上位者,但她非有胜负之心,下棋由心,自是爽朗有型,而你,只说了,是棋力差,并不是你下的不行。”皇帝看着卫绾的眼睛,皇帝的瞳仁是种很纯正的黑色,与他对视,卫绾甚至能感觉自己的目光都要被吸进去了。
皇帝又道:“你是知进退明得失的人,不做不稳妥的事,所以朕很放心,且天家本如此,朕要将你的名字刻进宗牒里,你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应该。”
“陛下知晓我对您有所求?”
“绉忌讽齐王纳谏的典故,朕还是知晓的,你很会说话,比你母亲要甚为会讨朕欢心,可这是表面的,无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朕观你,也非是对亲情权势有所渴望,你所求,朕甚至能猜想到一二,若是朕再年轻几年,没准还能陪你好好玩一玩,然则,是不能了,你所求,朕难以应你,但是你凡能从朕这里拿去,朕也不会不撒手。”
“这是陛下予我的保证么?”
“为何不这么想,朕察举臣属也有许多年了,却不曾有一人托于腹心,今番如此纵容于你,未尝不是对你抱有期望了,神爱朕妹,她之未竞之事,予你完全了,又有何不好?”
卫绾甚至能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一丝祈求,她还以为自己晃眼了。转而便见着皇帝递于了她一卷黄绢:“这是朕两日想好的封号,你看着便是择一个吧,也不用太早应我。”皇帝没有看赵客,却是点了他的名:“赵客与你单独联系,有事走他道告知便可。”
似是了结了一桩心愿,皇帝自来路返回时,身子也颓丧了不少,可天子尊贵,直到这暮年,也无有一人可小瞧了他。
卫绾看他走远,终是忍不住,放了声道:“陛下您,可曾有过后悔的事情?”
皇帝顿了顿脚步,却也不转身,道:“不曾。”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还是好懂的吧。呃,应该是。
黄龙士是确有其人,然后皇帝的那句实实虚虚……就是描述他的。
其实这一章都是乱扯,然鹅,我也懒得考据了,只求不烂尾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说是要选,其实这封号,择定也就三个方向。一类是美称,例如福康,柔嘉此类,东华的封号听起来威风,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也就是好听些,并无任何实际意义。一类是封地,多是地名,临川,宣阳,新蔡,要挑起来也简单,看了舆图,只选一个土地肥沃,物产阜丰的便好。而第三类便是不同了,以国为封号,最小的也是越国,陈国一类,卫绾明白,她若是选了较小的国家,皇帝肯定是会将她层层加封上去的,不若一开始便选了最厉害的那个。
薛昭有些犹豫:“秦国长公主,这为秦国,还带了一个长字,应是极尽荣宠了,若是皇帝山陵崩了,你这长字前还要再加上一个大字,你这样选,也不怕皇帝只是试探,到时候选了不给你才是糗事。”
卫绾冷哼一声:“他都让我选了,何故于耍我玩这一回。”
“这才见了一次面,没想到你就这么信他。”薛昭自从站在卫绾这边来之后,对上也愈加轻视起来,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收了黄绢给了卫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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