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发转身瞪着他,“你跟来做什么?”
吕岩道:“师叔吩咐,用过早膳便要上山,需要把饭菜送到你房里吗?”
黄大发用力点头,“非常需要!”
吕岩没有马上就走,沉默须臾,道:“其实你昨晚唱的还不错。”
黄大发一怔,吕岩转身离开。
黄大发打开房门朝他的背影喊了句,“记得加碗醒酒汤。”
青城,自古便是仙家修行圣地,据说自上古时起,便有无数仙人飞升而去,遗下灵台异宝无数。青城派因此能与昆仑、蜀山鼎足而立,虽然近千年飞升人数不及蜀山,但毕竟家底殷实,远非一般新兴小派能比。
为了表示对青城掌门白岩海的尊重,各门各派的修士均收回法力,也不用法宝坐骑,如同普通人一般步行上山。
泛舟江面,两岸山中古木参天,壁立千仞的险峻之峰连绵成片,山涧之间多有幽泉溪流,奇珍异果,更有寿鹿仙狐奔走,灵禽玄鹤栖息,青松翠柏幽幽,紫气滕于丹崖。
“三江流水皆通海,十里青山半入城。青城山果然钟灵毓秀,不愧为仙家圣地。”李暮云站立船头,双手负于身后,望着眼前美景,由衷赞叹。
摇橹的艄公爽朗一笑,“这位道长好眼光,咱们青城山别的不说,神仙最是灵验,只要百姓诚心祈求,虔诚膜拜,那是有求必应,灵墟宫的白仙长更是慈悲心肠,每年岁末灵墟宫开坛传道,青城山方圆百里的百姓都能去听得,连妖怪也能去呢。”
李暮云微笑道:“青城派百无禁忌,海纳百川,确为正道各派之先锋。”
艄公哈哈大笑,开口唱起小曲,“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
黄大发在船舱里坐得闷了,正要去外面透透气,听见艄公的歌声,鸡皮疙瘩都蔓延到心肝脾肺肾了,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朝旁边栽去。
一双手臂将他稳稳扶住。黄大发下意识抬头,却忘记船舱里地方狭窄,鼻尖堪堪蹭过吕岩的脸颊。
黄大发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僵住,一股清新的皂角味道钻入鼻尖,仿佛火星溅在干草之上,瞬间把所有的血液都燃烧成灰,一滴也不剩。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对望,光线暗淡的船舱中,吕岩的双眸亮若星辰。
舱外响起清脆的掌声,夹杂着暮云真人的称赞与艄公洪亮的笑声。
黄大发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中了苏榭媚术时,心中生出的那些幻象,登时头脑一热,心中一慌,下意识推开吕岩。
由于力道过大,吕岩后背重重撞上舱壁,连船身都摇晃了一下。
“哎呦,好大一条鱼,可惜被它跑掉了,看那个头,怕不是都要成精了吧?”舱外传来艄公惋惜的声音。
“世间但凡生有七窍者,都能修行得道。此地灵气浓厚,有生灵吸纳天地灵气,开启灵智,也不足为奇。”
李暮云似乎与艄公聊得很尽兴,并未发觉舱内的异动。
黄大发呼出一口气,就见舱帘一挑,李暮云欣然而入。
吕岩倒还没什么,见到黄大发僵硬得都可以拿去砸核桃的坐姿,李暮云眉梢一挑,坐到黄大发身边。
“提亲之事,师弟也不必心事过重。蜀山与青城关系非比一般,白掌门为人谦和冲淡,极好相处,师弟平常心去应对便可。”
他又看了眼吕岩,“青城山上各派云集,外围之事自有贫道去应对,吕师侄则要看顾好你师父,若有大事,及时与贫道相商。”
黄大发有些不自在,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别人照顾?
“师兄不必担心,我做事有分寸。”
李暮云点头,“这点贫道自是知晓,但要论起蜀山与各派典故,还是吕师侄懂得周全一些,山上人多口杂,凡事小心为上。”
李暮云话都说到这份上,黄大发也不好再拒绝。
吕岩拱手道:“师叔吩咐,洞宾自当心中谨记。”
黄大发一撇嘴,小屁孩,拿着鸡毛当令箭!
到了青城山脚下,已能看到不少陆续前来的各派修士,越往山上走人越多,等接近灵墟宫大门口,简直就是人潮如织,跟国庆期间的八达岭长城有得一拼。
一路上,不停的有服饰各异的修道之士与李暮云打招呼,看得出李暮云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且人缘很好,最关键的是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不论老幼尊卑道行高低修为深浅,他都能叫出对方的姓名,这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一个人若是天天在你眼前晃,你能记住他的名字稀松平常,可要是十年八年才偶遇一次,你还能记得这个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而这个人长相还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那种,那就很不简单了。要是这辈子偶遇过的人集中在一天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准确无误分清他们每一个,间谍都未必有这份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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