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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离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当年,我刚刚当上掌门,把心一横也下过决定,让他自己选择。在一天夜里,就我们两个人,在师父的灵位前。
“你走吧。”我的声音犹如游荡的魂魄没有根,从齿间泻下一地的苍茫。那一刻我发誓,要是他真的走了,我一定杀了他——我为他失去得太多,他不能连我的灵魂也拿走。
他跪在师父的灵位前,良久之后才说出让我从此不得解脱的答案,“清离生是华山的人,死是华山的鬼。”
那时他尚且不走,何况现在?
“到底他被谁带走了,少林没有可能不知道的。希望大师能指点一二。”
木丰叹了口气,“施主——”
“他生是华山的人,死是华山的鬼,这是他自己对我说过的话。况且我被他束住,他不能一走了之。”我坚持而坚定地说,这也是我们纠缠了十几年的原因。
“是蝶落夫人。”木丰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令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死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紧地逼着我,像是在诅咒。“段施主是跟蝶落夫人走了。”
我站起,“告辞。”
“岁远!”后面的声音再不是波澜无惊,“岁远,华山为重。”
我握紧拳头,“他是北武林的盟主。是华山的人。”
“……他是你的祸害啊。”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强迫自己一定要镇静,“忘尘的事情不劳烦少林了,也请少林从此莫再c-h-a手华山的事务。”
“岁远,年不可举,回头是岸。”
我听到佛珠扮动的声音,又是一片寂静。谁说佛家修心?那是忘心。
我走出了禅房,抬头看天宇蒙蒙。
清离,我救你,一定救你。这个世界千山暮雪,唯我伤你,唯我救你,唯我懂你,唯我真正地爱你——
我没有回华山的落脚点,直接去了啸傲庄的别苑。
“庄主不在。”
开门的人并没有放我进去的打算,我顾不得受到屈辱,只是沉声问,“那么贵庄可有招待蝶落夫人?”
那人一怔,半晌之后才回答,“没有……”
我出手如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点了他全身十五道大x,ue,他呆立当场,嘴巴因为哑x,ue被点,保持着因为震惊而张大嘴的姿势。我越过他,走了进去。
这个别苑是按照传统的五行八卦的阵行进行的布置,和西门的华美不同,这里处处暗藏杀机,仆人异常地少。江湖传言,任君寒不喜人多,十多年来真正一直跟在身边办事的只有任流影。看来是真的。
我寻找着乾位,躲过几处机关。就看到前面立着一个人,紫衣玉饰,美丽如昔。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也和以前一样动听。
“没想到,你竟然和啸傲庄扯上了关系。”我走到她面前,发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不比我少,当年她美丽而骄傲,任x_i,ng而刁蛮,却英气散发,不像现在一如死水的寂灭。
她微微苦笑,伸手拂了拂飘散的青丝,“只是刚好有可以帮到他们的地方,大家互相利用罢了,说不上有什么关系。“
“人呢?”她那林林总总的过往我不想知道,清离才是我此行的目的,“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她看着我,像很多年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那么关心他,是因为当年他孤苦无依,又受人百般刁难,同情心罢了。可是当年他背叛你,你却独独放过他,你独独放过他——”
“漓漓,他人呢?”
她听到我再次叫出少年时代的称呼,似乎有些悠然,“漓漓?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自从他死了以后……”
宋漓漓,我的同门师妹,我师父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自从我当了华山派掌门以后就消失武林的蝶落夫人。
我知道,她恨清离入骨。
“他?人?呢?”我一字一顿,全身内力蓄势待发。
“他人?”她笑起来,像蝴蝶一样,“你那么关心他的生死,你那么为他着想,你得到了什么?当年他背叛你,你得到了他什么?”
“不要让我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我知道她的用意,这么多年不见,各自都摸不透各自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只要气息一乱就是动手的好时机,这还是当年我教她的,怎会中计,“说,他在哪里?”
“我没有杀他。”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笑道,“我不会杀他的。你那么关心他,我怎么会杀他?我只是要让你们尝尝当年我受的痛苦而已。”
我眯起眼睛,制止住对她动武的念头,“他在哪里?”
我看到她朱唇轻启,恶毒如蛇,“柴房啊,你不记得了吗,大师兄?相公曾经说过,像那种肮脏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呆的。在后山的柴房。”
我不再迟疑,纵身飞去,听到她在后面冷笑,“看在你是华山派的掌门的分上,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北武林的盟主现在奇筋八脉全被震断了,和废人无异。说不定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
我的心头一震,回身就是一掌,轰地一声,地面碎了一个大洞,她蹬蹬地退了三步,面如死灰,哇地一口,喷出血来。
“看在师父的面上,我这次放过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再来一次,我一定叫你下去陪江师弟!”
“你杀了他!却留下段清离,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她凄厉的叫声消失在冬日的寒风里,我到了后山的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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